想到那天在醫院不歡而散的結果,岑若沉默了。
嚴格說起來,她真的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季薔了。
明明說好,要追求季薔的。
可是在這些糟心事情解決之前,岑若不想把任何危險帶給對方。
然而……這些糟心事要到什麼時候才可以徹底解決呢?
許安笙見她這個反應,就知道大致情況了。岑若一直是這個死樣子,逞強,又封閉。
許安笙說:「囡囡瞞著自己的身世呢。既然她想扎紮實實地走,就算是石傑,也不會去擄太離譜的資源。她才拍了一部網劇,還沒播。你覺得,她又能紅到什麼地步?那些保鏢又是為了防範誰?」
岑若沒有說話。
許安笙試探著問:「囡囡知道你家的事情了麼?」
岑若頓了一會兒,說:「應該知道得不多。」
岑若沒有講述過細節,所以季薔應該不知道那些不堪回首的、仿佛在污水裡泡過的人生。
但猜到家庭構成,是很自然的。
許安笙說:「我還以為,季薔會幫你。」
岑若沒有說話。
季薔的確想幫她。
以季家的實力來說,要搞定一個外地來的小混混,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季薔也明確提過要出手。但岑若沒有答應。
許安笙嘆了一口氣,說:「你還是這麼犟。難道你要一輩子被你的家庭拖累?沒有季家幫忙,你一個正經弱女子獨自面對那種人,有多危險你難道不清楚麼?既然季薔願意幫忙,不如抓住這個機會。」
許安笙甚至還開了一個玩笑,說:「我是沒有這個機會了,我爸把我掃地出門,我的『許』字一點分量都沒有了。」
岑若說:「就是因為這個。」
「嗯?」
「就是因為……沒有季家幫忙,我可能一輩子都對付不了她們。」岑若冷靜地說:「可正因如此,我不想找季家幫忙。」她看了許安笙一眼,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這是機會,要好好把握。你想說理性人都不會做出我這樣的決定。你想說倔強的自尊對我的未來沒好處。但——」
「但就好比挑食,好比抽菸,好比睡懶覺。」(許安笙插了一句「你從不睡懶覺」,但岑若並未理會,因為這不影響這些例子的力度。)岑若稍稍停頓了一下,說:「有些事情,不是知道應該怎麼做,就能怎麼做的。」
許安笙張了張嘴,她想說這是不一樣的事情。挑食、抽菸和睡懶覺都是人類的懶惰和享樂本性導致的,但逞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