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小心機,怎麼比得上別人兩情相悅。
蕭靈匆匆掛斷電話,蹲下.身子,把頭埋入雙臂間,淚水一點點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但好像有人想故意和她作對,耳邊傳來一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篤篤篤,篤篤篤,和煙花一樣吵。
她捂住耳朵。
「怎麼電話掛了,還蹲在這裡,是哪裡受傷了?」腳步聲停在身旁,一道急切的女聲,像春風一般,溜進了緊閉的耳門。
「沒受傷,但是、但是……」蕭靈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不可置信道:「黎姐姐,你怎麼會過來?」
因為哭泣,少女一向整齊的劉海亂成一團,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盈滿了晶瑩的淚滴,平日粉嫩的唇瓣很是蒼白,連嘴角那誘人的印記也黯淡了幾分。
黎覓看蕭靈哭得那麼傷心,心裡揪成一團,顧不得再追問原因,跟著蹲下,輕輕把人攏進懷裡,柔聲道:「之前路過這裡,有人在賣豆腐腦,剛才電話里我聽到類似的吆喝聲,就猜到你在附近。」
「這樣……」
蕭靈緊緊抱著黎覓,眼淚卻流得更凶了,像是要宣洩這些年的委屈,一股腦地往外涌,打濕了黎覓的肩膀。
除了十年前初見,好久沒有看到蕭靈這樣哭了,黎覓心裡又酸又疼,很不是滋味。她想起郝楠仁之前說的話,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她的寶貝疙瘩要是談戀愛,就算是她這個姐姐,也得往後排。
結合七夕的特殊性,獨自一個人來、不願意打攪她和郝楠仁、傷心大哭……原來如此。
黎覓心裡難過,卻知道自己要是表露出來,蕭靈的負面情緒就會更重,只得隱忍下來,溫柔地哄懷裡的人:「阿靈別哭,我給你看點好玩的。」
「嗯?」蕭靈一邊揉眼睛,一邊抽抽搭搭。
黎覓喟嘆一聲,按住蕭靈的手,從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濕巾,抽出一張打開,細心地揩乾淨睫毛上的淚珠。做完這個,她又換上一張新的濕巾去擦拭蕭靈的眼眶,最後才是半乾的淚痕。
沒等新的眼淚掉下來,黎覓退開一步,拿起先前握在手上的東西,藏在身後:「猜猜看是什麼?」
蕭靈搖頭,有些失望兩人拉開的距離。
黎覓看她不猜也不泄氣,微微一笑,拿出身後的花束。透明的包裝里,鮮紅欲滴的玫瑰花捆在一起,比先前的煙花還要鮮艷,襯著女人專注的視線,莫名讓人忽略了它是帶刺的薔薇。
「你看,這沾著水珠的花瓣,像不像現在的你?」黎覓把花束放到蕭靈的手上,調侃她。
「才、才不像。」蕭靈握緊手裡的花,眼圈紅紅的:「所以說,所以說你剛才說買了花……意思是買花給我?」
黎覓歪頭:「不然呢,我能買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