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看了看黎荀落抬起頭抿著嘴那可憐巴巴的模樣,順手下意識的摸了一把。
鍾攜表情隱在口罩後頭看不清,只手在無人知道的地方又攥緊了一下。
不想被護士繼續念叨,也不想護士看出來她是誰,也因為亂七八糟的想法,鍾攜站起身去了陽台吹風,護士沒在意,最後檢查了一遍,把黎荀落當小孩兒似的多囑咐了兩句,填完表格就離開了。
鍾攜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要進來的意思,范小簡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邊,還是坐到了椅子上,撐在床邊兒,湊近黎荀落,小聲說,「落落姐,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明顯帶有討好的表情讓黎荀落楞了一下,隨後慢半拍的點點頭,聲音喑啞的說,「……記得。」
上一世雖然她和鍾攜已經沒有了什麼聯繫,自己也從娛樂圈退了出來,但是和范小簡卻一直都有聯絡的,關係也不錯,平時有點事兒范小簡都會主動幫忙。
范小簡下意識的拍拍胸口,「可嚇壞我了,你都不知道我姐聽說你摔著頭了又酒精中毒給嚇成什麼樣子了……還好沒失憶這麼狗血……」范小簡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黎荀落腦袋上包的一小塊紗布,伸手想摸摸,可想到了什麼一樣,又不敢碰。
不過看著沒有血往外滲,應該是不算太嚴重。
黎荀落沖范小簡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面色雖然蒼白,但卻是發自實意的。
范小簡瞬間被無數的粉紅泡泡擊中心臟,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母愛光環里。
有些人吧,平時看起來乖乖巧巧白白淨淨的,可就是這麼一笑起來,你就想把全世界都給她。
范小簡下意識看了一眼陽台上撐著沒回頭的鐘攜,心想還好沒讓她看見。
又過了一會兒,鍾攜才從陽台上回來,身上沾了點雪後清冷的氣息,一下子衝散了病房裡面沉悶的味道。
黎荀落下意識的深呼吸了兩下,鍾攜關門的手一頓,還是留了一條細縫,不至於讓房間溫度降得太厲害,又能透透氣。
黎荀落眼巴巴的看著鍾攜,鍾攜冷著臉沒理她,在一旁說,「這幾天小簡留給你。」
說完她把口罩一拉,推門就要走,黎荀落暈暈乎乎的抓了一把被子,小幅度坐起來一點,喊了一聲,「鍾攜,你等等!」
這個稱呼猝然喊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鍾攜面無表情的轉過身,雙手揣在口袋裡,聲音像是被冰凍過似的,說一個字都要掉下來點雪渣,「說。」
黎荀落支支吾吾,她剛才也就是衝動這麼一喊,完全沒想到自己要說什麼,就是突然覺得,不想讓鍾攜就這麼快離開。
旋即她靈光一閃,抓著被子說,「——手術單是你簽的字嗎?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簽字還有效用嗎……」需要我再補簽一下嗎?
最後半句沒來得及說出口,鍾攜已經打開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