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簡喝了幾口之後也果然沒給她,被碳酸飲料刺激的『嘶』了一聲,出神的看著瓶子裡面沒有完全消失的氣泡,一邊繼續說,「不過不管你倆怎麼想,我都祝福的。」
「如果你要是不想追,那我為你們開心,開心你想通了,自己此後就能變得灑脫。也開心你們能彼此放手,彼此都從這段感情中解脫。」
「當然如果你想追了,那我就為所有人都覺得開心,更為我自己覺得開心。」
「如果能追成功了……那就當然是更好的了。」
范小簡說著說著,眼眶就有點紅了。
她十一二的時候認識鍾攜,十四五就開始跟著她。
幾乎可以說,她這前半生當中,除卻了那前十年的懵懵懂懂,又沒什麼記憶的童年,在她腦海深處,甚至停留了沒有多久的父母之外,就只有鍾攜和黎荀落。
於她而言,黎荀落和鍾攜,差不多就代表著至親長輩的這個角色。
范小簡最後帶著哭腔說,「小朋友不也總希望,自己家裡離婚的家長可以重新在一起,能夠天長地久的幸福生活下去嗎?」
「我當年還是個小朋友的時候,覺得不好意思不敢說,後來又覺得自己長大了不能說。但是落落姐,我、我還是挺希望你能和我姐在一起的……你不知道,她一個人……」
黎荀落看不了身邊親近的人是這麼個樣子,當下也覺得有點鼻酸。
她揉了揉范小簡的腦袋,把她一把攬在了懷裡,隔著肚子上一層薄薄的衣料,都能感受到范小簡眼眶處傳來的熾熱的眼淚。她輕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麼多年來,鍾攜一個人在這個圈子裡打拼,能走到今天的這一步,談何容易?
從前年少時不懂互相體諒,也無從得知對方於一個自己不熟悉的領域當中要付出多少,只單方面的覺得,感情淡了不如徹底分開。
甚至還自私的以為,不想讓曾經的轟轟烈烈的醇酒變成一杯平淡無奇的白水,更怕白水會在經歷年月後而摻雜太多說不清的東西,而渾濁發黑。
總想給彼此留下的,最最乾淨的。
可直到失去了,渡過了,才會發現,白水也沒什麼不好,至少白水也總能激起點浪花,也總是活著的。
沒了鍾攜的那幾年,黎荀落對比眼下的現實,現在想想,都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了。
她最後摸了摸范小簡的後頸,手拍了拍,呢喃道,「傻丫頭……」
*
因著下午那會兒算是小小的發泄了一場,范小簡之後的狀態都有點蔫蔫的。
黎荀落收拾東西打算收工回去的時候,發現范小簡早就已經穿戴整齊,在外面等了她不知道多久了。
「在這幹什麼呢?」
范小簡仰起臉,眼睛還有點腫腫的,看上去沒精打采,但實際上精神其實還不錯——起碼心情絕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