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定下的人選、地點，在最終確定的時候其實經過了幾次變革。
第一次她們去的地方……是個深山老林。
說是深山老林倒也不至於，勉強也還能算是一個景區，只不過景區到了冬天……好不好看的，就見仁見智了。
三月嚴格來說算是已經開了春，且到了月末之後，溫度也基本能上來了，可一天裡面的平均氣溫十幾度，最低氣溫也還是處於個位數，對人來說還是太冷。
黎荀落還挺擔心鍾攜那兩條老寒腿的。
目光一轉，黎荀落把視線鎖定到了被擱置在了角落裡面，甚至都套上了防塵罩的小太陽。
她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攝像機，低聲說，「大哥，收賄賂嗎？」
大哥：「……」
大哥後面跟著一群帶著收音的工作人員，因為還沒開拍，所以互相各自聊得開心，也沒誰注意到這裡。
跟拍導演艱難的搖了搖頭，說，「客氣了黎老師，有事您說吧。」
「我就是想問問，這次過去，我們能花自己的錢什麼的嗎？」黎荀落滿臉無辜，特別憤怒的指出了節目的bug和不足，「我覺得你們這個實在是太不人道了，鍾攜腿寒不是一年兩年了，去這麼冷的村里，她要難受死了。」
大概覺得自己這麼說有點太讓人下不來台，黎荀落想了想，緊接著補了一句，說，「這樣的話，拍攝效果也不好吧？」
「劇組要被罵的。」黎荀落滿臉真誠的擔憂。
跟拍導演整個臉都僵硬了。
他幾乎是愣在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去問問。」
黎荀落從善如流的點頭，又往裡面塞了一雙毛襪子。
冬天的衣服之類的實在是太厚重，黎荀落之前在風度和溫度之間真的猶豫了好久。
最終她選擇放棄——畢竟上了年紀了，受不得凍。
等鍾攜回來後，兩人跟著烏泱泱的劇組的人上車。
范小簡這才作為
鍾攜那邊的隨行人員其實是跟著的，只是進不到鏡頭前面來，只有偶爾會在沒什麼取材的時候，過去和鍾攜說些事情。
一到車上，黎荀落就鬆了口氣，摘下了手套，直接把手貼到了鍾攜的膝彎。
涼的，鍾攜就穿了一條褲子，裡面扯著似乎也沒有穿秋褲。
「冷不冷？」黎荀落撕開了一個暖貼。
「不冷。」鍾攜搖搖頭，倒春寒的威力不是說著玩兒的，比瑞雪天還要冷。
潑天大雪天氣裡面，起碼能感覺到身體內部湧上的熱意，然而倒春寒一過，四下都好像結了冰一樣，呼吸都能帶動一陣的冰碴。
「我還以為這一次會是國外那一站。」黎荀落有點心疼，摸了摸鐘攜被凍的通紅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