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路,如果順利的話,可能第二天下午前就能到日喀則,可如果不順利的話,估計要隔天下午了。
一直到了車上,黎荀落都有點低氣壓,可能是高原反應又犯了,這一路上都有點蔫蔫的,氧氣瓶基本不離身,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已經用掉了三罐了。
鍾攜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發燒。估計是上午在冰川玩的時候受風凍著了。
把組裡的大夫準備的藥給黎荀落餵下後,兩人便窩在了后座上,鍾攜將黎荀落整個人抱在了懷裡,一手輕輕的拍扶著她的身體。
「沒看到金頂,是不是有點失落?」本來想說難過。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以黎荀落的性格也不至於。
「其實還好。」黎荀落的頭枕在鍾攜的胸膛上,蹭了蹭又說,「沒看到金頂,但是我看到了雲霧裡的白頂了呀——」
說著,她把手上的照片拿給鍾攜看了看。
珠峰頂端很少能有人爬的上去,來之前黎荀落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說不定能趁著這次機會登頂。結果光是走路多了,都難以呼吸,更別說是登頂了。
可雖然沒法登上去,但起碼夢還是要做一下的,所以她就趁著機會,把峰頂拍了,就權當自己是看見過了。
且再退一萬步來說,珠峰金頂本身就存在於陽光大盛後,夕陽僅僅停滯在天邊的那一個瞬間,本來就已經是很可遇而不可求了,她也不覺得自己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鍾攜看著黎荀落這麼說,面上的表情卻依然並不輕鬆。
黎荀落實在是太乖巧了,她如果想要無理取鬧一點,吵著嚷著說想要在珠峰等上十五天,等到這次的雷雨風暴過去——其實也不是不行的。
但是她還是怕自己為難,所以這麼一個可能會給整個團隊造成困難的念頭,她便想都沒有再想過。
正這麼想著,懷裡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黎荀落突然哼笑了一聲,說,「姐姐,你是不是開始感動於我這麼懂事這麼乖巧聽話了?」
鍾攜一直沉默著沒說話,就連視線都沒和黎荀落的撞到一起——顯然就是在這麼想的。
黎荀落笑著睜開了眼睛,掙扎了一下,又實在是懶得動彈,退燒藥已經開始逐漸生效,她這會兒困得腦子都快要成一團漿糊了,「你可別以為我就是真的懂事兒了……我跟你說,這地方我遲早還得再來一次,下次再來,其他的什麼也不用干,你就陪著我守在絨布寺,咱們帶足了乾糧,就在寺里等著金頂出來……下雨下雪都不好使,那時候我怎麼都不會走的……」
鍾攜想了很久,然後緩緩的笑了,說,「那樣也好。」
下次等待金頂的時間裡,黎荀落負責等,她就接替黎荀落曾經做的,每天給她準備一日三餐,再幫她泡腳按摩。
有的時候身份對等替換一下,也是一件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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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那是不可能懂事的,以後可還有的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