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荀落將毛巾放進水盆裡頭,說,「沒多久,剛剛是想上廁所,看你痒痒就弄點水給你擦一擦。」
「嗯。」鍾攜點點頭,笑了,彎著眼睛說,「不癢了。」
黎荀落看著她這樣,也忍不住露出了個笑容來,服軟湊上去親了親她,說,「你放心吧,我沒故意熬夜伺候你,真就是剛巧醒了,我臉上的枕頭印都還在呢,你摸摸。」
鍾攜賴洋洋的上手碰了碰,確實是有條印子,怪好玩的。
「再過陣子天就熱了吧?」鍾攜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但卻帶著一種春夏交界的日子裡獨有的味道和感覺,眯著眼睛說,「五月了。」
「確實是。」黎荀落也跟著看了一眼,然後過去把窗簾拉開了。
外面的燈光不強,但是比屋裡面還是要亮一點的。
聽見拉窗簾的動靜,在貓窩裡睡覺的小黑懶散的撩起眼皮瞅了瞅,就又翻了個身,蹬了蹬腿重新睡了過去。
鍾攜看了一會兒外面,忽然說道,「五月份是去珠峰的最佳時間之一。」
黎荀落一愣,轉過了頭。
鍾攜繼續說,「我之前查過資料了,珠峰五月份溫度能保持在零度以上,風速低,可見度很高,而且降雨量少,天氣晴朗,能看到金頂的機率很大。」
說完之後,鍾攜的目光就輕飄飄的落在了黎荀落的身上,然後展顏一笑,說,「黎老師,去不去啊?」
去不去?
這是個好問題。
珠峰這地兒吧,真要讓黎荀落選的話,可能這輩子她都不會想再去一次了,畢竟有些記憶就像是扎在了心底,時不時的就要冒出尖兒來刺她一下,煩人的很。
然後她盯著鍾攜,半晌才說道,「你想去嗎?」
「想啊。」鍾攜落落大方一點頭,「想跟你一起站在珠峰上頭,再把之前被我丟了的戒指重新親自給你戴上——就咱之前那個戒指,新的不算。」
她說的是之前的素圈,那個被鍾攜『偷』走後,黎荀落就再也沒看到過的、極為簡單的銀指環。
黎荀落好幾次想問鍾攜那個素圈去哪兒了,畢竟新戒指太惹眼,戴出去也怕丟,那次下台之後,她也就一直沒戴過。
但是鍾攜一直總不告訴她,每次都想盡辦法的扯開話題,時間一久,黎荀落也就不問了,知道鍾攜肯定有事兒瞞著她。
沒想到是在這等著她呢。
黎荀落想了想,說,「那行吧,就再去一趟。」
兩人再次回到床上,鍾攜摟著她親了親,然後說,「有些噩夢終究得被歲月磨平,你的噩夢不一樣,我來負責給磨平。」
黎荀落一愣,再抬起頭,卻發現鍾攜已經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