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在她起身前拉住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拉進了懷裡,攬著她不讓她動彈。
他用手夾著未點上的煙,低頭說:「吃完東西畫畫還是畫完畫再吃東西,選一個。」
程之餘掙了一下:「我都不選!」
邵珩不惱,摟緊她不讓她掙脫了。
「知道在美國都是怎麼確定戀愛關係的嗎?」他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程之餘瞪著眼不搭理他。
他低頭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曖昧地說:「上/床。」
程之餘被這兩個字嚇住了,憋紅了臉,眼珠子左右亂轉,慌得講不出一句話來。
邵珩挑眉逗她:「我們按照美國程序走一走?」
程之餘身體僵勁,眨了眨眼抬頭看著他怯怯地說:「……畫完畫再吃東西。」
邵珩笑,夾煙的手輕颳了下她的鼻子:「good girl。」
邵珩鬆開她,看著她利落地起身往後面的落地窗走,咬著煙點了。
小軟骨魚,老子要治你還不容易?
當程之餘拿著調色板站在畫架面前時,這場對峙最終以她的慘敗收場。
她臉皮子薄,和他的沒臉沒皮怎麼比?
她的心跳從剛才開始就呈不正常的加速頻率,一直到現在都沒恢復過來,心裡靜不下來,她就想著在畫裡得到寧靜,就跟從前的許多次一樣。
程之餘揮著畫筆在畫布上熟練地渲染,可這次卻沒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見效,她腦子裡亂得很,邵珩下午的一系列舉動都超出了她以往的生活經驗,其實認識他就已經超出了既往的經驗,她二十年來的人生里從來沒碰上過這樣的人,更別提是相處了,所以從遇見他的那天起,她一直都是被動地被他牽著鼻子走的。
可是為什麼她並不是那麼排斥?
邵珩轉頭見她拿著畫筆一動不動像是在發呆,出聲問道:「畫好了?」
程之餘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手一顫就把畫筆點在了畫布上,原本是要畫白雲的,可畫筆卻點在了湛藍的海洋上,突兀的一個白點。
她下意識地要去補救,腦子裡迅速地做出了判斷,蘸了顏料開始就著那個白點塗抹,不一會兒,一艘小帆船就航行在了海平面上,迎風起航。
「比上次多了艘船。」邵珩不知何時站在了邊上。
程之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她盯著那艘小帆船發愣,自從藝考後她再也沒有改動過這幅畫,一直繪塗著記憶中爸爸媽媽帶她去看海時的場景,今天是怎麼回事?
邵珩不知道她心中的彎彎繞繞,幽密曲折,見她停筆不動就說:「畫完了過來吃東西。」
「還沒呢。」她說。
程之餘拿了小型的調色刀,在刀片上抹上了藍色的顏料打算抹到帆船上覆蓋住它,把這幅畫修正回原來的樣子。
邵珩察覺到她的意圖,微皺了下眉握住了她的手:「你要把船弄沒了?」
程之餘點頭:「嗯。」
「為什麼?」邵珩再看了眼那幅畫,儘管他不懂繪畫,但是攝影和繪畫有異曲同工之處,內容和構圖上還是能多少看出點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