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滿的斜睨了周女官一眼,周女官低垂著眼眸不敢與她直視,沒了先前的主動,全然一副溫順的模樣。
段婉妝輕哼一聲,揮揮手,周女官便欣喜的小跑進了小廚房,端出一碗香軟的米飯放到段婉妝的面前,為她夾起一塊魚肉。
段婉妝將魚肉送入口中,才發覺魚中細小的魚骨頭全被挑了乾淨,入口即化的口感和清甜可口的味道,不得不說這是她長這麼大吃過最鮮美可口的清蒸魚,就連御膳房做的也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她津津有味的夾了好幾筷子,不知是運動過後胃口好,還是這清蒸魚做的實在美味,段婉妝一連吃了兩碗才放下碗筷。
這臭屁和尚除了嘴巴毒辣了點,手藝倒還算不錯,替她挑去了魚骨頭,吃得省事省心。
這麼一怒一喜的,段婉妝的心情出奇的不錯,吃飽了還能對著周女官誇讚起寂覺的廚藝,對寂覺的不滿也少了兩份。
翌日清晨,段婉妝起了個大早,因為今日是她在普雲寺的最後一天。
華英給的半個月時限已經到了,明日她不得不回到那座華麗高貴的牢籠,繼續承擔著維持皇室和段家關係的中間人,還要替華英管里那群明爭暗鬥的鶯鶯燕燕。
想到這段婉妝有些惆悵,臉色也不太好看,以至於淨光還以為是寺廟中的何人惹了她不高興。
他雙手合掌,人小鬼大的喃喃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聲音又細又儒:「娘娘,若是您心情不佳,可以到聽經處聽師父念經,說不定可以一解心中困境。」
段婉妝笑著揉揉他光滑的頭頂:「本宮無事,你去忙你的吧。」
淨光說到底還是個孩子,段婉妝忽悠幾句他便乖乖的離開了。她不打算聽經,也不喜聽經,段老太爺去世那時,段丞相請了一群的和尚到家中念經,一念就是七七四十九日,就算是養在深閨的段婉妝,也被念得頭都大了。
現在提起這件事來她都心裡不舒服,更別提讓她主動去聽和尚念經。
不過悶在清心閣里也沒事情做,倒不如出門走走。段婉妝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儀容,帶上那頂月牙白的帷帽,獨自一人朝山下走去。
周女官想要跟著,卻被段婉妝拒絕了:「本宮想自己隨處走走,你呆在這裡替本宮抄寫經文。」
段婉妝是個很果斷的人,她不讓周女官跟在身側,周女官也不敢造次,只是拜託了淨光一路跟著段婉妝,以免出事。
向著山下一直走,會穿過普雲寺中專門存放雜物的東配殿,那裡主要是存放祝版和制帛,全是祭祀用的東西。再穿過一條青石板路迴廊,便能看到院中栽種的楓樹林和假山,火紅的楓樹在秋季里別有一番風味,這裡楓樹林也是京城裡有名的美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