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封信箋放到了方丈室的木桌上。小和尚站在寂覺的身旁,解釋著這封信的來龍去脈:「師父,又是那位叫周慕的施主給您的。」
寂覺伸手接過,主動的忽略了小和尚眼中的那一點異色,當著他的面拆開了信封。
信中寫的事情很普通、但也不尋常。段婉妝以皇后的名義邀請寂覺,在太后壽宴那日前往皇宮指導御膳房的廚娘廚子們,替太后做一桌素齋宴。
正巧他也有事要找她,當下寫了一封回信應下了這事。想起上次花朝節段婉妝送來的百花糕和她毫不掩飾著覬覦他蜂蜜的事情,便從後院裡又拿了一壺,交給小和尚送下山去。
收到回信的段婉妝心情不錯,太后不願意鋪張,又常常念經拜佛,做一桌素齋宴既能討她歡心,又避免了奢侈浪費。
周女官雙手背在身後,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笑眯眯的站在段婉妝的身旁,湊上前邀功:「娘娘,奴婢這還有個好東西。」
段婉妝斜睨她一眼,探頭往她身後看去,被周女官靈敏的躲過,才問:「什麼東西?」
「是娘娘最喜歡的東西。」周女官眼睛完成一雙小月牙,非要段婉妝猜個究竟。
段婉妝伸手就要去撓她痒痒,佯怒嬌嗔:「你娘娘我喜歡的東西多了去了,快交出來!」
耐不住段婉妝上下其手的撓痒痒攻勢,周女官一邊大笑一邊把玉壺放到了桌上,連連求饒:「奴婢錯了,給您給您。」
又是這熟悉的白玉陶壺,揭開蓋子,蜂蜜純正而濃郁的香氣飄散出來,段婉妝吸了吸,心滿意足的推到周女官的面前:「去讓小廚房做點蜂蜜糕,順便送一份去鳳陽宮。」
「得嘞。」周女官笑嘻嘻的捧著陶壺,轉身蹦蹦跳跳的就出了大殿。
赫女官站在段婉妝身後,像一個年長的姐姐般看著周女官歡脫的跑走了,無奈的搖搖頭:「娘娘,您對她太縱容了。」
段婉妝哈哈一笑,轉身捏了捏她蹙起的眉心,排揎道:「比起慕兒,我倒是更擔心你,你這般老氣橫秋的,將來我怎麼給你找夫家?」
赫女官被她調侃一番臉都羞紅了,假意嗔怒道:「娘娘又拿奴婢開玩笑,奴婢願意一輩子伺候娘娘,您可別趕奴婢走。」
段婉妝笑意更甚,打趣起她絲毫不手下留情:「依我看你這小老頭樣,估計也只能一輩子留在我身邊了,我不嫌棄你。」
二人插科打諢,也就把這個話題給聊了過去,不過段婉妝雖然表面開玩笑,心裡可是認真的。
說起赫女官,她和周女官都是她嫁人時從段府帶出來的丫頭,但兩人的身世卻相差甚遠。
周女官是段府管家的小女兒,從懂事起就被管家領進了段府做事,一直伺候在段婉妝的身邊,性格也活潑開朗,而赫女官卻是罪臣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