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只覺心裡亂麻不堪,絲毫沒了主意,在裴儲的逼近下一步步的往後退。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段婉妝還是明白的,她這時候要是被裴儲抓著了,那準備的一切可就全都百搭了。
裴儲寡情的薄唇緊閉,雙目危險的眯起,對段婉妝已經失去了他原有的耐性,冰冷的話語從他的齒縫中迸出,冷漠無情:「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不想要,那我就成全你。」
段婉妝心一抖,將手中的花瓶朝他的方向使勁扔去。
裴儲稍稍一斜身子,那盞藍地金彩玉堂春花瓶便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段婉妝汗流滿頰,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伸手抓到了什麼東西就直接往裴儲的方向丟過去,只不過沒有一件東西是丟中的。
眼看身邊的東西都要被自己扔完了,她緊張的攥緊了自己的手心。
裴儲步步緊逼,這時的一陣風從破碎的木窗處席捲進殿內,吹迷了段婉妝的眼。
刀劍相撞聲在她耳邊鏗鏘響起,年輕女子清甜乾脆的聲音在殿內響起,果斷堅毅:「小主,帶著殿下走!」
如曼的聲音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段婉妝頓時熱了眼眶,緊攥得泛白的手才終於鬆開,聲音中有一絲她都未曾感覺到的顫抖:「如曼,你撐著點。」
裴儲手中的一柄軟劍行雲流水,與如曼糾纏起來看上去毫不費勁。
他冷笑一聲,表情有些猙獰的可怖,眼中慢慢泛起嗜血的寒意,像是深潭惡鬼:「我就知道他在這,普雲寺里我折損的一百暗衛,也由你們來償還!」
嵇玄這次被裴儲重傷,使他們內部受到極大重創,裴儲奪走了一大半的力量,想要取代嵇玄的地位。
說來也是可笑,他們本就在暗中生存發展,微弱的力量想要取代大原的統治是遠遠不夠的,如今八字還沒一撇,就出現了內亂。
不知該說是嵇玄戒備心太淺,對這個毒蠍般的男人沒有防備,還是說裴儲太會籠絡人心,把他的部下哄得團團轉,才害得他被裴儲傷的如此狠。
核心倒下了,幕後兇手卻還在緊緊的追擊,嵇玄的幕僚們在慌亂著急之中緊急的商量討論,該如何才能找到一個讓嵇玄躲藏的地方。
思來想去,他們認為單獨一條路子是行不通的,有人提議分出兩條假路線用來吸引裴儲的火力,先度過這一次的風波。
這個提議很快就被眾人認同了。
商討之下,幕僚們最終決定其中二人假扮成嵇玄的樣子,身邊帶著幾個嵇玄的親信部下,一人往普雲寺去,一人則從郊外逃出,向別的城鎮逃竄著。
而第三條路線,便是守知子帶著真正重傷昏迷的嵇玄,進宮來尋求段婉妝的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