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嵇二家都以為是曾姬臨時變卦,中斷了與他們的聯繫,卻不料這人早就從世上消失了。
那隻作為信物的血玉鐲子被康氏珍藏起來,直到她轉送給段婉妝,才從見天日,而後不過短短几日的時間便被裴儲的人尋到了。
嵇玄的勢力範圍密布的很廣,就連宮中也安插了許多他的人以便打探消息,段婉妝曾愛極了那隻血玉鐲,被宮人看見倒也是常理之中。
指尖在掌心中不斷滑動,嵇玄的聲音很醇厚,磁性中帶著略微的沙啞,熟悉的名字一個個飛入段婉妝的腦中,而接下來的內容還有很多很多。
段婉妝記得那本筆記大約有四五頁,沒辦法一次全都在這兒交代完。
眼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她打算將記憶中的所有全都寫到本子上,再和嵇玄約了另外的時間,讓他改日親自到慈寧宮來取名單。
這東西意義非同小可,段婉妝甚至不敢讓如曼去送,心裡擔憂半路被劫,才主動約了嵇玄。
再抬眼看眼前這堅毅俊朗的男子,段婉妝的眼裡有很深的執意和斷然,口吻沉穩莊重:「東西可以給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段婉妝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好,嵇玄多次救了她的性命,次次帶著她脫離險境,對她的真情實意她全都看得明明白白,心中的暖意也不假。
但唯有一事,段婉妝不打算讓步。
嵇玄望著她認真的眸子,也端起了正經的態度,對視的眼眸里沒有半分輕視,對段婉妝十分尊重:「你說。」
「我希望你,不要復朝。」
段婉妝悠悠開口,眼裡是決然的光華。
第六十一章
從那雙清澈如明鏡的眼眸里,段婉妝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和她臉上不容分說的果決,卻唯獨沒有讀到他的受傷。
當段婉妝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裡是內疚不安的,但性子強硬的她一但遇到正經事,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服軟撒嬌,只會加劇了自己的傲氣,面上鎮定有餘的要挾他。
嵇玄不動如山,平淡無波的眼裡看不出情緒,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直直的看著她,仿佛在等她的一個解釋。
他很平靜,如一座巍峨嚴峻的山,站在段婉的面前就算不言語,也能讓她感受到壓力侵襲,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氣質,一種君臨天下的氣質。
再鎮定自若的段婉妝此時也顯得有些侷促,手指不安的攪在一起,看著他眼中清晰的身影,越發覺得自己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