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如妖孽一般的五官此時柔和得能化出水來,肌膚如凝脂吹彈可破,瀅瀅眸光內瀲灩著別樣的華彩,叫他心下一動,微微愣神。
段婉妝什麼也不說,只是看著他似明鏡般透徹的雙眼,輕輕笑著。
光是一個眼神,嵇玄就知曉了她的堅定。
一段時間的對視,他還是敗下陣來,無奈的笑了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
段婉妝莞爾,眨了眨眼有些俏皮:「收到。」
夜裡寒風在屋外颳得凜凜,捲起落葉飛舞,紙窗發出嗚嗚的聲響。
屋內的火盆燒的熱烈,炭火爆破的聲音時不時傳入二內,段婉妝格外安心。
明明是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環境之下,她卻沒有半點焦慮和不安,只因那位強大得叫她安心的人就睡在隔壁的屋子裡。
微弱的燭火在一陣寒風的蕭瑟里,噗嗤一聲熄滅了,段婉妝懶懶的翻了個身,將手腳縮進被子裡。
第二日清晨,當她從睡夢中醒過來時,桌上已是放著一個托盤,上面是幾個蓋了蓋的碗碟,她大概能猜到是誰的手筆。
府邸里全是男將,如曼又去城門的客棧接應周女官去了,段婉妝凡事都得親力親為。
不過好在嵇玄心細,將溫水備在了她的屋子裡,只需要動動手倒出來即可洗漱。
飯菜還是溫熱的,段婉妝一邊吃一邊思緒蹁躚。
嵇玄是個十分重視諾言的人,他說要把段婉妝養胖,管她每日三餐,沒想到忙時也不曾忘。
段婉妝把這點小細節記在心裡,咬著筷子望向窗外被北風吹歪了的樹。
門扉被叩叩敲響,傳進屋內的是一陣清新柔和的女聲,似寒風清冷:「小主,是我。」
段婉妝回過神來,是清霽。
她將筷子放到托盤上,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上前打開了門:「清霽姑娘。」
冷風從屋外吹了進來,僅穿著單薄衣裙的段婉妝不禁縮了縮脖子,待清霽進門後迫不及待的關緊了門。
她長發披散在身後,柔順得似一席瀑布,襯得她皮膚更白,也刺痛了清霽的眼。
段婉妝款款走到榻前,讓清霽一同坐下:「有什麼事嗎?」
嵇玄出了門,她不會一大早就來找自己不痛快吧?
段婉妝心裡暗暗嘀咕,面上平靜的微笑著看向她,靜靜的等待她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