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玄動作敏捷,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又把木牌退了回去:「給你的,我豈能要回來。」
段婉妝搖搖頭:「這麼重要的東西我不敢收,況且你現在更需要它。」
嵇玄嘴邊含笑,抓著她的手指帶著一層厚繭,那是常年握劍而磨練出來的印記,帶著粗糲的觸感,輕撫著她凝脂般的手腕。
段婉妝眉尾一聳,覺得他在趁機揩油。
還沒來得及抽出手來,就聽嵇玄道:「虎符是預備的,我一人便能調令軍隊,不需要這個。」
丘黎新立,嵇玄是權利中心,掌管著所有勢力,暫且不用與其他將軍分割力量,故而他的這塊虎符,在日後才能起到作用。
段婉妝聽罷,便不再勉強,乖乖的把木牌給收好。
午後嵇玄要去一趟陣地,將段婉妝那個尚不成熟的計劃再進行安排一番,段婉妝則呆在府邸里稍作準備。
死遁計劃尚且定在三日後的關西平原之戰上,段婉妝沒有緊張和慌亂,反倒是很鎮靜的又把自己的想法和如曼她們解釋了一遍。
周女官儘管不同意,也自知阻止不了段婉妝,畢竟一國皇后落跑這種事情她都做出來了,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如曼得知後倒是很興奮,難得表現出幾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少女的嬌俏,興致勃勃的要給段婉妝打下手幫忙。
二人縮在屋子裡叨叨絮絮了一下午,最終鼓掌拍定。
往後接連三日都是平淡而普通的日子,這三日裡嵇玄總是能在用膳的時間點出現,陪著段婉妝用完膳後再離去。
清霽也沒有再來找段婉妝的麻煩,段婉妝又鮮少出院子,就算二人在府邸里碰巧遇見了,也只是瞥上一眼便轉頭離去,不多做搭理。
三日後的這一天終於到來,段婉妝還有些暗暗的振奮。
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般冒險的事,大約也是最後一次了。
換上當日在將軍府被子車帶走時穿的衣裳,段婉妝將長發用一根簡易的髮帶綁在身後。
未施粉黛的面容看上去有些蒼白,不過雙頰卻不再凹陷,比那時稍微豐盈了一些,這全歸功於某人照顧有加。
嵇玄從衣箱內抽出一件水紅風氅披在她的身上,將領口攏緊:「外頭風很大,別受寒了。」
段婉妝自那趟趕路後就一直不是很好,這幾日變天厲害,寒風侵襲,她一吹風就有受寒徵兆,時不時會咳嗽幾聲,夜裡連隔壁都能聽見。
段婉妝嫣然一笑,剛要說什麼,又忍不住喉嚨里的瘙癢咳嗽了幾聲。
屋外傳來子車略有沙啞的聲音,中氣十足:「殿下,都準備妥當了,咱們差不多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