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手:「免禮,承姑娘怎會入宮來?」
承安莞爾一笑,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大家閨秀的端莊,話語溫溫的:「今日哥哥入宮,小女想著娘娘懷了身孕,行動上諸事不便,念及娘娘與陛下對承家的照顧,便求了哥哥一同入宮,正準備向陛下申請讓小女進宮伺候娘娘。」
段婉妝面上淺淺笑著,心裡卻把身前著看上去溫婉和煦的女子觀察了個遍。
伺候她是假的,怕是伺候嵇玄才是真的。
段婉妝今日心情好,也覺得這一天天的日子閒的慌,騰出了幾分心思打算逗逗這自作聰明的傻姑娘。
她故作一番欣慰的摸樣,牽起了承安的手:「這樣甚好,難得妹妹有心,本宮昨日正覺得殿內那伺候洗腳的小丫頭不得心意,還苦惱找不到人替她,你來了正好,聽聞你精通推拿之術,本宮這可有福了。」
承安聽聞她這話,臉立馬就綠了幾分,笑意也慢慢淡去,她苦心學習推拿之術,是因為家族的長輩告訴她,女子身懷一些特殊的奇技才能籠絡住丈夫的心,可不是為了給段婉妝捏腳學的。
她的眼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推脫了幾句:「小女經驗不足,怕弄疼了娘娘,擔待不起。」
段婉妝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一個疼愛小輩的長輩:「無礙,難得妹妹有這樣的心,無論如何本宮都不怪罪你就是了。」
承安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哽著了。
自從段婉妝登後,她從來沒有替嵇玄納過一個妃子,偌大的後宮唯有她獨自一人,盡享嵇玄的寵愛。
若說她是妒婦,從表面上看又不盡然。嵇玄不納妃,她身為一朝國母卻也無動於衷,讓一些有心將閨女或是妹妹送入宮中的臣子們全都沒了出路,不知如何是好。
在這般焦灼下,承安決定親自打破這個僵局,主動入宮。
若是事情順利,她成功的成為了嵇玄的妃子,那麼她便是整個後宮除了皇后之外最尊貴的人。
她自持比段婉妝年輕貌美、善解人意,到時候隨便替嵇玄納幾個其貌不揚又老實本分的妃嬪,不但能贏得他人美譽,還能將那些個鶯鶯燕燕都驅趕得遠遠的,沒過幾年,她定能取代段婉妝,成為嵇玄最寵愛的妃子。
承安想的很美好,卻在段婉妝這裡吃了第一個啞巴虧。
她支支吾吾的勉強說道:「娘娘,小女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讓她一個堂堂承府的大小姐去做一個洗腳丫鬟?這種事情也就只有段婉妝敢這麼說。
段婉妝輕輕一笑:「凡事都有第一次,你呀,做久了就習慣了。」
話語剛落,承安猛然起身,段婉妝這是要自己長期給她做洗腳丫鬟,這般屈辱她可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