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是傅寶寧的貼身侍婢,在寧國長公主那兒自然頗有體面,跟守在外邊兒的僕婢說了一聲,就被人引著進去了。
寧國長公主這時候正跟弟妹惠氏說話,聽人說女兒身邊的婢女來了,眉頭微動,旋即就吩咐叫她進來。
秋雲原以為這裡邊只有寧國長公主和僕婢們,不想竟還有二夫人惠氏,構思良久的話語不禁為之一滯。
寧國長公主見狀蹙眉:「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避諱的?」
說到這兒,她臉色微變:「難道是寶寧出了什麼事?」
寧國長公主這麼一問,秋雲就憋不住了,滿心氣怒的將今日之事講了,又道:「殿下叫郡主去送錢物給他,本是一番好意,可那韋良瑜……奴婢說句不中聽的,實在是不識抬舉,不肯領受也就罷了,居然還對郡主惡語相向。郡主都氣哭了,這會兒一個人悶在屋子裡不理人呢!」
寧國長公主雖然總嫌棄小魔頭愛惹事,但是也見不得別人欺負她,聽完這話臉就冷了:「他敢?!」
惠氏也皺起眉,不滿道:「寶寧是淘氣了些,但是秉性不壞,專程登門拜訪,更是好意拳拳,這個韋良瑜實在是太過分了!」
寧國長公主心裡也惱火,卻顧不得什麼韋良瑜,先去女兒院子裡去看她,惠氏自然隨同一道。
傅寶寧在被窩裡邊兒趴了會兒,就開始犯困,眼見著要睡著了,就聽門外有問安聲傳來,仿佛是母親和嬸母惠氏來了。
她一個激靈,趕忙在自己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然後就擺好姿勢,等待著接下來的一場大戲。
寧國長公主進了屋,就見女兒蜷在被窩裡,頭臉都被蓋住,秋容配在一邊,見自己到了,神情憐惜的搖搖頭。
寧國長公主慢慢走過去,試探著把被子拉上去,就見女兒哭的眼睛都紅了,抬眼見是自己,胡亂用衣袖擦了一把,就背過身去了。
只看了一眼,寧國長公主心都要碎了,這小魔頭平日裡上躥下跳,天不怕地不怕的,什麼時候這樣萎靡不振過?
她在床邊坐下,溫柔的撫著女兒的脊背:「寶寧不怕,有阿娘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傅寶寧又感動又窩心,還有一點不得不欺騙母親的愧疚感,翻個身面對著母親,她主動摟住了寧國長公主的腰身,埋臉在她懷裡。
「今天是怎麼回事呀?」寧國長公主摟著自己的傻崽,愛憐道:「我聽秋雲說,那個韋良瑜欺負我們乖崽了?」
「嗯!」傅寶寧委屈道:「我照阿娘的吩咐,帶了財物過去,他臉色便不甚好,說什麼君子不受嗟來之食,不一會兒,他母親便叫我進去,擺了好大的架子,還說我以後嫁進韋家,就要聽她的話,侍奉她和韋良瑜,我跟她頂了幾句,她就大吼大叫起來,最後居然還故意打破了自己的鼻子,誣賴說是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