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呆滯了半刻鐘,才艱難的抖了抖鬍子,吩咐道:「去,到他們所說的碼頭去查問一下,看他們所說是否屬實,再派人到那處山寨中去打探情況……」
傅寶寧每天都領著她的嘍囉們在碼頭賺錢,這事兒是千真萬確抵賴不得的,至於山寨中的土匪們,一見官兵們來了,倒頭便拜,欣然投誠,唯恐跑得慢了,被裡邊兒的女魔頭給抓回去。
官兵們滿頭黑線的進了傳聞中女魔頭的住處,卻見早就沒了女魔頭的蹤跡,桌子上擺著一瓶藥丸,上邊貼了個標籤,說是解藥。
這事兒可是太玄乎了。
縣令對著那個藥瓶看了許久,再聽看了那群劫匪的證詞,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他媽的是在扯淡,但碼頭那兒的人能證明那個女魔頭確實存在過……
他對著那個瓷瓶出神,就聽外邊兒有說話聲傳進來,縣令夫人走進門來,叫婢女幫著脫去身上披風,向丈夫笑道:「我今日往濟慈所,可是遇上了一件稀罕事。」
縣令微微一怔,旋即道:「什麼稀罕事?」
「有人往濟慈所送了一千五百兩銀子,卻沒有露面,敲了敲門,放下東西就走了,」縣令夫人道:「那銀子被包起來了,裡邊兒還留了張字條,說是取之於匪,用之於民,你說怪不怪?」
縣令聽得心下微動,忙追問道:「紙條在哪兒?」
「在濟慈所呀,」縣令夫人道:「管事說要留做紀念,一千五百兩銀子,大手筆呀。」
「取之於匪,用之於民,」縣令細細品了品這幾個字,不禁失笑道:「看來,咱們是遇上奇士了。」
縣令夫人正坐在梳妝檯前卸下釵環,聞言疑惑道:「怎麼說?」
縣令便將今日土匪前去報案一事講了,末了又道:「那群土匪被那女子驅使勞役一個多月,除去每日膳食之外,所賺的銀錢約有一千多兩了,大抵是那女子又添了些,湊做整數送到了濟慈所。」
縣令夫人聽得嘖嘖稱奇,末了又道:「懲惡揚善,別出心裁,果然是真奇士。」
「此事雖匪夷所思,內中倒也別有滋味,」縣令笑道:「現下那群山匪既已伏法,那女子又不見蹤影,便就此作罷吧……」
……
土匪們賺的錢傅寶寧一分沒留,全都送到濟慈所了,還自己添了點,湊成個整數。
之前那個項圈被當了一千兩,足夠她日用開銷了,扣除掉這些天的吃穿用度和湊整的那些後,也還剩下四百多兩銀子。
傅寶寧妝扮成個俊俏郎君,騎著一匹棗紅馬,配一把大刀,輕裝簡行,揚鞭奔赴長安。
她在山寨里威風了一個月,快活的不得了,鄧泉那兒可就抓瞎了,在宮裡鑽營勞累了許久,才在曹皇后宮裡混了個分管總管的名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