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通紅,瞪著女警,惡狠狠道:「傅寶寧到底是從哪兒得到的那麼多錢?!」
女警神情複雜的看著他,卻沒有回答,半晌過去,她才嘆口氣,合上文件夾,跟同事一起走了出去。
「他大概是瘋了。」蕭城聽見她這麼跟旁邊的同事說。
「是啊,」那同事也說:「大概是窮瘋了,見到教的小姑娘有錢,潛意識裡就希望那筆錢是自己的,這麼想著想著,人就魔怔了。」
「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女警冷哼道:「想錢想瘋了,就打算霸占寶寧,好得到她父母留下的財產,後來見勢不妙就想殺人。連人家家裡邊兒有大象都打聽到了,可見早就惦記寶寧的財產了……」
「是啊,」那同事感慨說:「叫這種人在社會上繼續活動,危險性太大了。」
蕭城怔楞的聽著她們說話,忽然間有種近乎割裂的荒唐感。
錢是我的!
是我的!
是傅寶寧那個人渣從我這兒騙走的,現在怎麼就成了她父母留下的遺產?!
她不是一個很窮的孤女嗎?!
怎麼會這樣?!
難道這只是我做了一場夢,現在夢醒了,現實中我並不是攻略者蕭城,也不是一方大鱷的兒子,我的父親只是一個坐過牢的癱瘓病人,母親不堪受苦,早早就自殺了?
蕭城痛苦的跌坐在地,神情中寫滿了糾結與分裂,他聽見女人的哭喊聲在耳邊響起,刺耳又猙獰。
他捂著耳朵,想攔住那些聲音,然而那哭喊聲就跟針一樣,毫無阻攔的刺到了他大腦深處。
蕭城開始喊叫,想要把那些聲音給壓下去,他開始往審訊室的角落裡鑽,想躲避開那些聲音,然而折騰了很久之後他才發現,甩不掉,根本甩不掉!
那些聲音就像是跗骨之蛆,死死的纏著他,怎麼都擺脫不了。
尖銳的叫喊聲從監察室傳出去,帶著難言的驚恐和不安,負責看守的警察聞訊過去之後,就只見到一個鼻涕眼淚流了一臉,蜷縮在角落裡,惶恐不安的警惕著周圍的蕭城。
他真的瘋了。
……
「最可憐的就是寶寧了,無妄之災啊。」
結案之後,女警忍不住跟同事們唏噓:「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生在富豪之家,父母卻意外過世,好容易走出陰影,重新開始上學,又遇上了這麼一個人渣,真是太可憐了!」
「是啊,」她的同事唏噓道:「小姑娘漂亮又聰明,怎麼就遇上這種事了呢,對了,那個瘋子呢?」
「被關進精神病院了,」女警冷笑道:「說是有人在他耳邊哭,吵得睡不著,整個人也瘋瘋癲癲的,誰知道是不是作孽做多了,反噬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