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是惡人先告狀的姿態,殷嚦嚦果真是愈發不講理。
「殷姑娘。」一旁被忽視的吳秀才有些尷尬,掏出一塊手帕遞到殷嚦嚦面前,「不若先將手擦拭一番?」
殷嚦嚦轉頭看向吳秀才,眸間盈滿怒意在她的努力壓制下漸漸褪去,接過手帕,「多謝。」
吳秀才只點點頭,沒有說話,就連視線也一時不知該方向何處。
眼前的殷嚦嚦明艷好看,卻與畫卷上不同,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也是,那般絕代風姿的人物,豈會出現在世間。
就是世間有,又豈是他可肖想?
縱使這般想,吳秀才還是不可避免遺憾了一把。
殷嚦嚦已將手掌的泥漬擦拭乾淨,想還給吳秀才,瞧著那手帕上的污痕,撓撓頭還是自己收起來。
而後大大方方地打量起這位吳秀才,與畫卷上的差異不大。
生得模樣很是秀氣,實非殷嚦嚦所喜的那杯茶,如今看起來還有些悶,但綜合所有條件來說,卻已是在紅鯉鎮裡千里挑一的人選了。
而且對於讀書人,殷嚦嚦還是欽佩居多的,當然易鶴安排除在外。
易鶴安在她眼裡從始至終就是充斥商賈氣息的王八蛋,打小就沒少算計過她,也不知先生到底看好他哪一點。
就在她打算詢問吳秀才是否要去乘舟時,吳秀才幾步掠過她,朝著易鶴安作了一揖,滿是欣喜地問道:「這位一定是易兄了,久仰。」
「……」
殷嚦嚦看看交談甚歡的兩人,看看天,看看湖,看看這片土地,殷嚦嚦內心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整個人如同虛設,站在一旁,聽他們聊著那些與先生授課是一般無二的東西。
她伸手扯了一把柳條,手心被青綠的汁液染上色,也懶得搭理,反而越扯起勁,越扯越開心。
「請問是易公子嗎?」
突然一道柔聲細語的聲音,交談的二人與扯柳條的殷嚦嚦同時轉頭看去。
戴著帷帽,看不清來者的容貌,但也可見她的身姿婀娜如楊柳,想必摘下帷帽後,容貌也是標誌的。
「正是在下,你是劉姑娘?」易鶴安淺笑著對她點頭,舉手投足頗為儒雅。
「嗯。」這位劉姑娘便輕輕地應了一聲。
殷嚦嚦瞪起眼,這才恍然大悟,易鶴安也是來相親的!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易鶴安,明明都傳易鶴安不行了,怎麼還會有姑娘願意與他相親?
易鶴安自然注意到殷嚦嚦灼熱的視線,然而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看了簡直糟心。
「易兄你也是……」反倒是吳秀才在看到劉姑娘後,終於意識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看向殷嚦嚦,面色帶著幾分侷促,「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