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聽見易鶴安的回答:「那我只盼她醋意更大些。」
她匆匆回到家裡,慌亂無措的思緒突然在鼻端嗅到的濃濃血腥味時,僵住,瞬時平下心,警覺地環顧周遭。
今晚,殷家沒有點燈,僅有零星地光亮從堂屋的門縫裡溢出。
黑夜裡,院落的輪廓盡數覆著一層神秘,僅有一輪碩大的明月高掛枝頭,月輝里隱約分辨著周圍的情況。
她往前走一步,腳下像是踩到了什麼。
低頭,一隻染著鮮血的胳膊。
呼吸一凝,手一緊,狠狠地攥起來,一步步朝堂屋走去,走得過程中縈繞在鼻端的血腥味從未散去。
可以看見斜橫在院落里的一道道了無生機的軀體,有幾道是她認識的,鏢局的弟兄,前些天還在討論著中秋要趕回家。
還有一些人穿著衙門的服飾,更多的是,她今天在外看見與山匪一樣的黑衣。
她終於走到堂屋門前,還未伸手推門,眸光一凜,朝一側避閃,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刀從門後破開,木屑擦過她的耳尖,輕微的疼刺痛神經。
聽聞屋裡傳來動靜,她立即道:「爹!是我。」
動靜這才止住。
她穩了穩心神,推門而入。
平日裡寬敞的堂屋此刻因為滿是人,而顯得擁擠。
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凝重與警惕,血腥味在堂屋並沒得到緩解,她看見有些人腹部一把利刃,還在死咬著牙齒,保持著戒備。
她也一眼看見人群里為首的殷老爹,寬闊的臂膀一條猙獰的血口,還有如豺狼般兇狠的眼眸,都是她從未見過的。
還有林老爹,他手裡也握著一把長刀,官袍沾滿血污,狼狽至極。
在所有人團團圍住的中間,是趙譯,唯有他,絲毫未受損。
她的手顫了顫,對上趙譯平靜異常的眼睛。
「外面還有沒有人?」殷老爹粗啞著嗓子問。
「沒有了。」殷嚦嚦儘量保持著聲音的平穩。
堂屋的眾人,如釋重負地吐出口濁氣。
「都散了吧。」殷老爹砰地坐在身後的木椅上,堂屋裡的人一個個從殷嚦嚦身側經過離開。
殷嚦嚦站在原地,看著殷老爹,忍了一會兒,「爹,我也回去了,你記得找大夫。」
她走得有點慢,身後的殷老爹始終沒有喊住她,依舊秉承著以往的諱莫如深。
待殷嚦嚦隨著眾人一起離開後,留在堂屋內的殷老爹看向趙譯,以及林老爹。
林老爹不解地問殷老爹:「事態發展至此,你還要瞞著她?」
他想問瞞得住嗎?任何頭腦靈光的人都看得出,事情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