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貴妃儘量繃著表情，只一雙美眸止不住露出了繾綣留戀的柔色，單是這目光便勝過千言萬語，好半晌才慢慢地道：「你無事就好。」
宋帝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他隱約聽出了他這愛妃語氣里的不對勁。他不禁目光沉沉地看向曦貴妃，眸中染上了狠戾。
只是，曦貴妃此時自恃有林徽末在前，根本不怕宋帝，堂而皇之地忽略了他。
「曦婕妤，哦不，曦貴妃。」林徽末看向曦貴妃，語氣淡淡，似是老友敘舊，不帶半點火氣，道：「林修竹自認從未得罪您，您何苦使那下作手段，毀掉戴雨鶯，陷林修竹如此？」
曦貴妃的臉色霎時變得雪白，身體一顫，一下子癱坐在龍椅上。
「你……你都……都知道……」
曦貴妃說不下去了，她的心被恐懼死死攥住。
想想她都害了林修竹什麼吧。
奪了他的青梅竹馬，讓她成了皇帝的女人，還屢屢被皇帝作踐。讓他被貶出侍衛權力的圈子，害他背上窺伺后妃的罪名，宮刑……
她讓林修竹變成了一個不完整的男人，這會帶來多少恨意，曦貴妃根本不敢想像。
「這是怎麼一回事？」宋帝敏銳地抓到了什麼，他一把抓住了曦貴妃的手腕，厲聲道：「你都做了什麼？」
戴雨鶯，他聽著耳熟，似乎是他後宮裡的一個女人，具體是哪個，他其實不記得了。但聽這個林將軍的語氣，似乎是他的愛妃陷害了他，所以他離開了宋國，到鄭國搖身一變成了將軍？
等等！林修竹，這張臉……這不是四年前窺伺後宮的大膽侍衛，被他判了宮刑和杖刑，後來死在了宮中走水的那個侍衛嗎！
「你是來報仇的？」宋帝呆了呆，旋即大怒，「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林修竹，你好大的膽子！」
既是他宋國子民，他身為皇帝，怎麼判怎麼有理。賞他是恩，罰他依舊是恩！
林徽末略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他還以為被揭穿了的曦貴妃能說出什麼話呢，光哆嗦去了。而後他才看向一臉怒氣沖沖仿佛被冒犯到了的宋帝，「嘖」了一聲，道：「很快就不是了。」
宋帝的呼吸一窒。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但他不再是君呢？
宋帝額角青筋直迸，憤怒地道：「朕是大宋的皇帝，而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將軍而已，朕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