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淺離開之後,曹護士嘆了口氣。
進去給占色拔針,拔完之後,看著床上的小女孩,語重心長道:「你小阿姨人還是挺好的,沒有想像中那麼壞,我看她擔心你餓還給你做了一桌菜,是我說了一句你現在適合喝粥她又給你熬了粥。喏,這不還在這兒呢嗎?」
護士一努嘴。
占色轉頭就看見了擱在床旁小桌上的粥。
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護士見此也不想多管閒事。
只是看著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誰都不太忍心。
「占小姐,不是我勸您,您現在高中學業重,有時候是需要一個人照顧您的。不能太撐著。」
「我知道了,謝謝曹姐姐關心,我會請一個家政的,我今天水是不是掛完了?我可以回家了嗎?」占色冷淡的問著。
曹護士無奈的嘆了口氣:「您要是吃得消的話可以。」
其實醫院根本沒有什麼必須家屬陪同才能住院的規定,尤其是像他們這樣專門服務於業主的小醫院,只不過是曹護士為了給占色出口惡氣,才強行要求儲淺留下來照顧的。
可沒想到非但不是儲淺這個小後媽不耐煩,倒是占色處處提防著,就連曹護士也不太好多說什麼了。
占色在護士拔針離開之後,也起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穿上外套的時候看見了床頭柜上的粥,心底滑過一絲異樣。
移開眼,走到外面小餐廳也看見了桌上的一桌飯菜,色香味俱全。
占色不禁想到父親頭七那晚也是如此。
儲淺忙裡忙外做了一桌的菜,給父親上貢。
而且她記得不錯的話都是父親生前愛吃的那些。
在儲淺離開這個家後,她也不是沒有找人調查過。
那人確實將父親生前留下給她的遺產一分不動的全都歸還了。
儲淺名下什麼資產都沒有。
那她這些年究竟圖什麼?
占色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難題。
而除了這一個難題之外還有一個令占色怎麼也想不通的,那就是,在父親死之前,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是:「不准恨儲淺。」
不准恨。
為什麼不准恨?
她搶了她父親,各種對她冷暴力,甚至父親為了她付出那麼多的真心和金錢,可她在父親死的時候卻連面都不露一下,拿了錢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到了頭七卻穿著一身紅衣現身。
可即便如此,她卻要因為父親的一句不准恨,而什麼都不能做。
儲淺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為什麼總會得到父親的庇佑和縱容?
哪怕死了,遺言也是不准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