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總覺得五皇子可能因為病弱的原因,似是藏著無數的心事,他不像是個高高在上的皇子,反而更像是個平常人。
阿寧也不好多待,便又行了禮退了下去。
五皇子依舊沒有多說什麼,靜靜看著她離開,直到消失在梅嶺之中。
不一會兒,國師從他身後出現。
「殿下,你怎麼又一個人來看梅花,你的身體受不了寒。」
張道長一臉擔憂,想要將人勸屋裡去。
「無事。」五皇子搖頭,視線從梅嶺中移到了半空,天寒地凍,卻有野鳥飛過空中,「即使吃著最好的藥,待在最暖和的屋裡,也就是多活一年半年的光景,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張道長張了嘴,卻是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五皇子知他已經盡了力,平靜道:「太醫曾說我活不過十五,如今我已有二十,即使這便死了,也已經不虧了。」
「殿下不能這般悲觀,不到最後,哪知沒有轉機?」
「國師為我操心頗多,一切都盡人事聽天命吧,我已無遺憾。」
他的母親死於宮中陰私,如今真兇已經失去一切,他也沒有太多牽掛了。
張道長看了他一眼,道:「何為人事,何為天命,原本我以為我已經看透了天機,沒料到命數竟能如此輕易改變,大皇子的氣運竟如此斷送,太子陷入死地又復生,如今隱有紫氣東來,顯露帝王之相,也不可謂不奇。」
五皇子想到一事,道:「國師曾說大將軍之女,福運深厚,有貴極之相,你是否看過,她與我二哥有夫妻之緣?」
張道長搖頭:「原是沒有的,只是她的命格奇特,我兩次見她,兩次都不一樣,說不準是否有這緣分。」
五皇子沉默不語。
張道長又看了他一眼,也是欲言又止。
……
阿寧回去找張如清,見著人正在喝甜湯,便也不客氣,坐下便分了她一碗。
「天這麼冷,你偏還要去看什麼梅花,要是想要插瓶,叫丫鬟去摘一些就成了,你看看你,鼻子都凍紅了。」張如清早已經吃完了,便撐著臉頰看她吃。
阿寧吃得歡快,邊道:「天冷也要出門,反正已經到了這裡,也不差多去走這兩步,如清姐姐你不喜歡梅花那也沒辦法,後山的梅嶺真是漂亮,如果不是太冷了,我真想搬把椅子在裡面躺一會兒。」
張如清一想到那味道便想打噴嚏,打趣道:「你盡去吧,我讓丫鬟給你搬椅子,再找人給你打個扇子,想想便覺得風雅!」
阿寧嘻嘻笑,直道不錯。
休息完,兩人便準備下山。
依舊是那九百九十九的台階,上來時不覺得怎麼樣,下山便覺得有些累人了。
兩人互相扶持著,走得有些慢。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山腳下,阿寧抬頭,便見一人意外等在她們的馬車旁。
「蕭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