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突然伸出一隻手指抵在茶玖唇前,「以身相許嗎?」
念在有求於人,茶玖沒有對杜建的失禮多言,她微微別過身,拿出了一個禮盒,「宿秋為杜公子準備了禮物,聽聞杜公子愛畫如痴,不知我這副朝拾姬的遺作能否入了杜公子的眼。」
不等茶玖遞過禮盒,杜建就一把奪了去,「你怎麼會有朝拾姬的遺作?」
朝拾姬是前朝富有盛名的才女,尤擅作畫,傳聞她的畫作栩栩如生,千金難求。又聽聞朝拾姬後半生為情所傷,鬱鬱寡歡,最後竟然一個人歸隱了山林。從此以後,便再也尋不到她的蹤跡。
「友人相贈。」茶玖看著杜建珍愛地捧著畫作的模樣,知道這事大概是成了,「杜公子可喜歡?」
杜建小心翼翼的收起畫作,「咳咳,真是搞不明白。你一個江湖戲子了解什麼朝中大事,明明這事情與你絲毫沒有干係。」
「只是好奇罷了。」
「卞侍郎確實是當了替罪羔羊,朝中的大臣們也基本心知肚明,但陛下要一個交代,所以死的只能是他。」
「再往上的,恕在下無能為力。也希望宿秋姑娘收起自己的好奇心,畢竟,知道的越多……」杜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是。多謝杜大人提醒。這已經足夠了。」茶玖略微沉吟,她好像已經摸到了點門路。
「行。你的禮物我收下了。既然已經沒什麼事了,那我就先行告辭了。」杜建行了個禮。
「好。我送送大人。」
第50章 罪奴(五)
臉上抹著紅色胭脂的袍帶小生含笑舉著眉筆,「請娘子畫眉。」
旦角頷首作羞澀妝,「芙蓉靨,梨花面。畫雙螺隱露黃金釧,彈粉涴,新妝倩。」注1
………
閣樓上。
「這是《雷峰塔》里許宣與白素貞的一個片段。也是白素貞被金缽罩頂前兩人最後的溫存。」
「你們往來聽聞的是《白蛇傳》,是白素貞為愛被鎮於雷峰塔之下的悽美故事。但《雷峰塔》卻是為之相反的。
話說白蛇初入凡間,且對一切充滿好奇,對情愛認知懵懂。另一邊的許宣正為了生計發愁,對生活怨艾。二人初是碰面,許宣目不斜視而過。也許是他與別人的反應格外不同,也許是白蛇對情愛的定義過於淺薄,這讓白蛇轉瞬心動。白蛇將他的自卑、拘謹誤解成了質樸、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