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若是流鳶出了什麼事情,只怕我身為主子也難心安。」慕青冉很清楚,夜傾辰若是真心要除掉流鳶,旁人自然不敢置喙,畢竟堂堂一國王爺處置一個丫鱖任誰也不會覺得有何不妥。只是,流鳶不能讓他忌憚,自己「護國公主」的身份他還是會斟酌一番的。畢竟就算臨水是戰敗之國,可也須知困獸猶鬥,孤注一擲的道理。若是她這個和親公主剛剛到了豐延連結婚大禮還未行,便出了差錯,到時即便豐延國力雄厚,也難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世人都會言豐延是有意破壞和親,意圖挑起兩國紛爭,到時候就算豐延攻下了臨水,只怕也是民心難得。這個道理,她明白,慶豐帝明白,而夜傾辰,自然更明白,正是因為明白,她剛剛才一開口,他便知道她是話中有話。
夜傾辰漆黑的眼眸緊緊盯著慕青冉,而後者淡淡的回望著他,半晌,夜傾辰方是說道,「放了她。」
「……是。」墨錦和墨刈雖說很是奇怪為什麼王爺會放了這小丫鱖卻是什麼都沒有說,直接照做,畢竟王爺需要的只是服從命令的屬下,其他的,他們不需要管,也沒資格管。
看著墨刈撤回了架在流鳶脖子上的劍,慕青冉這才算是放下心。一旁的夜傾辰見了,一把抓起她的手,依舊想要帶她一起走開,臨走之前還頗為挑釁的看了流鳶一眼,而流鳶也果然不負眾望的炸毛了,幸好紫鳶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這才不至於又惹上夜傾辰。
慕青冉頗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怎麼上一刻還冰冷冰冰的嚷嚷著要殺人,下一刻卻忽然變得這麼幼稚。不過他究竟一直拉著自己要去做什麼……夜傾辰沒有再理被氣得鼓鼓的流鳶,而是徑直拉著慕青冉離開了,走過紫鳶身邊的時候,夜傾辰不含一絲情緒的眼眸冷冷掃了一眼紫鳶的衣袖,接著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是這一眼卻是讓紫鳶如墜冰窖,他——不會是發現了自己剛剛的小動作了吧?!這個靖安王果然是個難對付的角色,想到這,紫鳶不禁為慕青冉擔心,只是想到剛剛慕青冉走過去時給自己的那個眼神,她還是聽的,一切靜觀其變吧!
慕青冉一路被夜傾辰帶回了主院,她看著走在前面的男子,感覺握著自己的手很大,掌心有一層很厚實的繭,卻意外的很溫暖。她微微用力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畢竟這樣青天白日的有些不合禮法,只是手沒有抽出來,反倒是被那人更緊的握住,慕青冉不得其法,也只好作罷。一路回了浮風院,夜傾辰直接拉著慕青冉進了正房。慕青冉心下奇怪,不知夜傾辰這是何意,可當她進到房中,看見屏風上掛著的一襲大紅嫁衣,便是明白了此行的目的。
「這是……」慕青冉看著眼前的華服,心下微思,這好像……是玲瓏坊的繡藝?
「五日之後便是結婚大典。」言下之意便是,那日她要穿著這身嫁衣和他拜堂是吧?
「嗯。」慕青冉淡淡應道,她實在猜不出夜傾辰這個舉動背後的含義。畢竟,嫁衣應該是女子自己準備的,何況從臨水「出嫁」來這裡的時候,宣德帝也是命宮中最好的繡娘趕製了嫁衣,難道到了豐延,他竟是「瞧不上」嗎?
「大禮就在王府舉行。」還是一貫冷冰冰的聲音,只是慕青冉卻是聽出了別的意思。結婚大禮自然是要在靖安王府舉行,可他為什麼要強調一遍,還是說他的意思是,不需要花轎遊街,直接便在王府拜堂?!
「大婚前一日……不需要住到宮裡嗎?」慕青冉頗為疑惑的問道,不過她已經隱隱猜到了答案,若果真如她所想,那她只能說這位王爺的任性程度可不是一般人可比啊!
「不必,就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