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褚懷霜是作坊的常客,黑衣護衛們紛紛讓出路。
就當游傾卓也要跟過去時,忽聽一道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褚長老,裡面生人勿近。」
游傾卓一回頭,只見一個身穿輕便麻布衣的少女站在侍衛們中間,個子嬌小,看起來最多也只有十五六歲,目光卻冷如刀,警惕地與她對視。
「無妨,她是我的准弟子。」褚懷霜認得她,說話時,順手牽過游傾卓,「真人在忙嗎?」
「師父才空下來,正準備補眠。」見二人如此親密,少女信了她的話,沒有再多問,走到門邊,先二人一步推門進去。
門一開,酒香愈發濃郁,熏得游傾卓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目光一低,便能看到和褚懷霜相握的手,唇角微抿,稍稍用力。
少女一進門就跑沒影了,褚懷霜環視一圈,見室內堆滿了各式釀製用的法器,看不見人,忍不住喊:「真人?倚淳真人?」
「喲,是絨絨來了?」
隨聲,一位釀酒師笑呵呵地繞過法器走來,目光卻落在游傾卓身上,「還帶來個小姑娘?來坐來坐,哎,阿昔!倒茶!」
絨絨是褚懷霜的小名。
「真人午安。」褚懷霜向她行了抱拳禮,而後向游傾卓做介紹,「這位是倚淳真人,亦是我的長輩。」
游傾卓也跟著道了安,悄悄用餘光看這位慵懶的年輕女子。
倚淳真人撩了撩蓬亂的披肩長發,抬手朝堆滿房間的法器一指,待客用的茶几便顯現出來。
見褚懷霜落座,游傾卓忙挨著她坐下。
「她是我新收的徒兒,酉昔,脾氣不大討人喜歡,小友見諒,見諒啊!」看著麻衣少女端茶出來擺好,沉著一張臉,倚淳真人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去看書吧,為師與兩位小友聊聊就睡下。」
酉昔沉默著點了點頭,拿著空盤無聲無息地踱出門。
她才走沒多久,倚淳真人立馬一勾手指關上門,喚出一個小酒杯,倒了半杯,眼裡滿是期待地看向褚懷霜。
游傾卓自然不曉得,褚懷霜倒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笑道:「真人又釀了新酒想讓我試?」
「不錯,這酒還未起名,你嘗嘗看,品品滋味兒如何。」倚淳真人點點頭,將酒遞給她,「有點兒烈,得小口小口抿。」
褚懷霜托起酒杯,小心地抿了一口。酒液入喉,卻意外地綿柔,帶著一股果香,令她情不自禁又咽了一口。
「仙長?!」見她停不下來似的一口口喝起來,游傾卓心裡一個咯噔,慌忙奪杯,目光一瞥,發現酒杯已空!
她剛奪過酒杯,見褚懷霜兩眼一翻白,就要仰倒,趕緊伸出手,將褚懷霜接住。
「哎呀,半杯就讓你師父醉了!」見狀,倚淳真人尷尬地道,「看來這酒著實太烈,對不住,對不住啊!」
游傾卓無奈,只是抿唇笑道:「沒事的,我帶師父去外面吹吹風,師父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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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