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待客殿,游傾卓一眼就看見養父母坐在前殿。得了褚懷霜的允許,她大步趕過去,喊了爹娘。
游母將她抱在懷裡,面色憔悴,擔憂地問:「傾卓有沒有受傷啊?怎麼……怎麼會出這種事?」
趁著游傾卓同養父母交流時,褚懷霜進了後殿。
等她推開殿門,卻是怔住了。偌大的殿內,只坐著瀧謐一人,神情嚴肅。
「你見過我娘親們了?」褚懷霜關門入內,在她面前坐下。
道宗待客殿後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的地方,須得經過掌門的允許。
瀧謐頷首,見她落座,直接問道:「褚掌門當真打算和阿喑結為道侶麼?」
聽她叫自己「掌門」,而非「長老」,褚懷霜一怔,面色頓時凝重起來。
「你怎麼也死了,姑姑?」她沉聲問,而後故意道,「當年的邪修已被我除盡,沒有人會威脅到你。」
若她沒有猜錯,瀧謐應當也是重生者,死後回到十年前。
上一世,她坐上掌門之位,苦尋邪修的駐地時,便是瀧謐為她指路,而後冷淡地告訴她,為時已晚,倘若她早些同游傾卓換血,便能免除此劫。
瀧謐扯了扯唇角,「我本孑然一身,雙親與兄長都歿了,兄長的獨女也墮為非死不可的邪修,我再活下去,縱使長生不死,又有何意義?——為你指路後,我便自裁了,誰知卻回到了這時。」
「你恨我麼?」褚懷霜嘆道,「上輩子,傾卓是因我的囚禁,才走入了歧途……」
定定地與她對視幾息,瀧謐拿起紫砂壺,給她倒茶。
「恨,自然是恨過的。」她淡淡道,「我恨你待阿喑不好,也恨你沒能拯救她。不過,如今我想明白了,阿喑會走上那條路,避世的我也該有一份責任。」
她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過去的事,便不提了。我有族中的秘法可以傳你,你有大乘境界的靈識,趁早為阿喑換血罷。」
褚懷霜忙坐正身體,將手遞給她,接受起傳承。
等接受完傳承,褚懷霜沒有立即查看,而是問道:「除你以外,會不會還有其它的重生者?」
「我不知道。」瀧謐搖頭,「不過,邪修那邊也提前有所動作了,不可不防。」
她頓了頓,「也許阿喑也重生了,我能感受到她的不同。上次她現出原身傷我時,用的是赤龍族爪法,那爪法,我只見分家族長瀧訴用過。你也知,瀧訴便是邪修首領,這個時期的阿喑年紀還小,接觸不到他。」
褚懷霜不語,只是默默點頭。
「你知道為何我兄長要給女兒起名為『喑』麼?」瀧謐繼續道,「喑,即『喑啞』之意,阿喑自幼乖順,沉默寡言,哪怕受傷生病,也不見她主動說過。但若被人問起,她還是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