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映照下,只見一池子水皆是暗紅,時不時冒一兩個泡,乍看,像極了沸騰的血液。
游傾卓一見這暗紅的水,下意識想到上輩子囚禁自己的血池,胃裡頓時翻騰起來,皺著眉捂住口,緊緊抱著褚懷霜的胳膊,嗅著她身上的淡淡蓮香,才不至於當場乾嘔。
見她難受,褚懷霜忙將她攬進懷裡,給她拍背,又施清心咒。
「莫怕,裡面只是妖息,不是血。」褚懷霜邊說,邊朝暖泉一指,用障眼法將它們變為清澈的普通泉水,柔聲道,「你再看看。」
游傾卓扭過頭,見那片暗紅已全然消失,這才一點點緩過來。
褚懷霜抱著她走進暖泉,找了個位置讓她盤膝坐好。妖息不是水,不必去除衣服,也能無阻地對其進行吸收。但一泡進去,便會有種置身於蒸籠內的錯覺——實在是太熱了。
只是待了半刻鐘,褚懷霜便熱得脫下衣袍,只著一件平日泡澡用的靈力袍,把自己暖乎乎的大尾巴也抱開。
游傾卓仍穿著龍鱗緋衣,二人都浸在妖息暖泉里,原本是盤膝對坐,見褚懷霜熱得難受,她趕緊化出赤龍妖身,盤踞了整座暖泉,將褚懷霜圍在中間,讓她靠近自己,以便隨時降溫。
「我身上涼,你貼近些,懷霜。」游傾卓用爪子輕輕將她扒拉到身邊。
褚懷霜毫不客氣地張開雙臂,整個人趴了上去,讓臉貼在冰涼的龍鱗上。
安靜地待上半個時辰,褚懷霜摩挲著龍鱗,忍不住問:「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她已經放棄了,上輩子關於這件事的記憶,就像被人完全抹去一樣。如今只能寄希望於小道侶,以及她們還未出世的幼崽。
游傾卓遲疑片刻,搖頭。
她的確記起來一小部分往事,但這些記憶都很零碎,拼湊不到一起去。她想等多記起來些,再同褚懷霜講清楚。
褚懷霜嘆了口氣,枕在小龍崽待著的地方:「那我們先養柔柔。」
入體的妖息濃郁了十餘倍,小龍崽吸收起來也方便許多。褚懷霜只要將靈識探進去看,就能發現小傢伙的腹部始終很鼓,消化完了便繼續吞吃妖息,仿佛無底洞似的。
因著盼望小龍崽能儘快出世,二人都在抓緊時間給小龍崽渡妖息,幫助它渡過最後的發育階段。
游傾卓若是餓了,褚懷霜就餵她東西吃。半個月下來,二人都沒挪地方,又過了半個月,二人帶入妖域的吃食都沒了,便靠辟穀丹撐著。
游傾卓尚有些孕期反應,這日辟穀丹剛進肚子,就差點被她吐出來。即便沒有吐,她還是極其不舒服地在暖泉池底扭了好一陣。
「懷霜,等辟穀丹吃完,我們就出去,好不好?」壓下噁心,游傾卓化為人形,枕在褚懷霜肩上,摟著她的脖子道,「我想吃你給我做的綠豆糕,春卷,煎餅……」
褚懷霜連聲應下,想了想,索性一把將她抱起,準備離開暖泉。
嚇得游傾卓忙變回赤龍,用龍爪捉住她,道:「不是現在!我還能再撐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