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們將你安置在此處的緣由。」她注意到褚懷霜暗暗嘆了口氣,又聽褚懷霜道,「赤龍族早在十五年前就已分裂,恐怕有很多人都在四處尋你。我的母親一旦傷勢痊癒,『毓苓血』的消息勢必會傳出去,這是瞞不住的,除非停止治療。」
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褚懷霜沉聲道:「母親的傷,要治。你的性命安危,我也會想法子。你生父與我的母親們曾是摯友,他既道消身殞,我們便要代他照顧你。」
褚懷霜還與她說了許多安慰的話,說完便拎起食盒匆匆離去。她尚是丹宗大長老,納新大典又在進行中,還有許多事務需要由她處理。
不久,夜深。游傾卓披著外袍,到院中閒逛。
這座院落沒有看守,由掌門親自布置的結界籠罩,是她目前唯一能走動的地方,以她現在的實力,根本不用考慮離開。
游傾卓也不打算離開,她安靜地坐在院中石凳上,數著星星打發時間。
數星星到後半夜,游傾卓的睡意上來,打著哈欠正要回房,忽聽身後傳來一道陌生的女聲:「閣下請留步。」
游傾卓轉過臉,但見院中憑空多出一名女子,烏黑短髮披在素白的雲紋袍服上。女子手托一面圓鏡,面部戴著兩隻奇怪的圓框,一雙赤色眼眸透過圓框朝她看來。
打量完女子,游傾卓在心中輕咦一聲。
這身打扮,倒是和上次那位司夢神一樣奇怪。
不知為何,游傾卓覺得此人像極了話本中常提的斯文敗類,一肚子壞水。
腹誹歸腹誹,她轉過身,對女子行了一禮,客氣地問:「請問您是哪位前輩?這個院落周圍有結界,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
「在下……」女子一頓,似是不經意地瞥了眼手中圓鏡,「名喚玄覽,週遊時碰巧看到此處天象大變,故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游傾卓隱約猜到這是句假話,但她依然問:「原來如此,我兩天沒有離開過這裡,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玄覽摩挲著圓鏡,笑道:「實不相瞞,在下打算將閣下送回兩日前。倘若閣下沒將身懷『毓苓血』的事告訴褚懷霜,現下就不必被囚禁在此了。」
游傾卓一訝,心裡想著對方的動機,嘴上故意驚異道:「前輩不要誆我,怎麼可能有回到從前這種事!」
「閣下不是已經體驗過一回了麼?」玄覽上前一步,推了推臉上的圓框,用居高臨下的目光與她對視,「閣下的演技的確不錯,可惜,要從頭演過了。」
白衣女子的話雖沒有帶任何嘲諷的語氣,但在游傾卓聽來,卻是十分刺耳。
「多謝您的好意,我不需要重新做選擇。」游傾卓忽然道,「這裡並不是囚籠,將『毓苓血』的事告訴懷霜,也是我自己的想法。」
她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面前這位白衣女子應該也是一位神。但相比於司夢神,這位神的性子卻是頗為頑劣,反正她光是聽對方說話就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她自然不會讓對方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