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腳上步子不停,嘴角的線條倒是變柔和了些。
我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面孔,越發擔心起來,總感覺她的身體很不舒服,在苦苦強撐著。
她再一次經過我時,我忍不住擔憂地問:“你還好吧?如果難受,就別跑下去了。”
老王也注意到她的不對勁,跟著她跑了一段距離,一邊勸她,如果身體堅持不了,就不要再繼續了,但她的態度異常堅決,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我不放心她,在她跑第四圈的時候,開始陪著她一起跑。她明顯體力不支,臉色越加蒼白,額頭上湧出大粒大粒的汗珠,散落在額前的幾縷頭髮濕漉漉地黏在臉上,顯得更加憔悴。
她已經遠遠落後於其他人,但她仍然咬緊牙關,雙腿艱難地往前拖動著,一副不肯服輸的倔強模樣。想到去年她連1500米都沒能跑完,我不得不認為她這是在逼自己、強迫自己了。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陸思婷,你是不是生理期來了?生理期來了,是不能這樣劇烈運動的......”
她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啞著嗓子回答:“我沒事,你們不用管我,讓我跑完吧。”
“可是你會吃不消的,還是別……”
“我說了不要你們管!你聽不懂嗎?”她突然沖我大吼,雙眼通紅。
我雖然沒心沒肺,但並沒有拿熱臉貼冷屁*股多管閒事的癖好,閉上嘴,正要停下腳步,她卻往我這邊踉蹌了一下,人一下子栽到我懷裡。我努力穩住身體,抱住了她,等著她自己站好。
她沒有掙開我,頭埋在我肩上,喃喃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吃了一驚,又有點兒尷尬,看著往我們這邊走過來的老王,只好安撫她:“沒事的,陸思婷,你還要跑下去嗎?”
她搖搖頭,聲音染著哭腔:“請帶我去一個沒人的地方。”
我扶著陸思婷的腰,和她一起去了教學樓左前方的一塊草坪,草坪中央有一座小涼亭,這個時候剛好沒有人。
我們坐在亭子中間的石桌旁,我擰開手裡的礦泉水瓶蓋,把水遞給她:“喝一點吧。”
她的情緒穩定了很多,除了紮起來的頭髮有點凌亂,眼睛還有點泛紅以外,基本沒什麼異樣了。
她接過水,喝了一小口,不太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剛才……對不起,我不該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