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感覺只是暫時的,當他不再看我時,這種奇妙的愉悅感便猶如氣泡一般,倏然炸裂,消失於空氣之中。
我不習慣這樣神經質的自己,這種被言情小說描述為“如同青蘋果一般酸酸甜甜”的情感總是不經意地脫離我的掌控,心理上偶爾的失控讓我變得不像自己,以至於現在我得在“忍耐,克制”四個字之前加上“努力”二字,才能寧定下來。
星期四晚上晚自習結束之後,我沒有立刻離開,刻意在座位上磨蹭了一會兒。等其他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我調整出一個不那麼僵硬的微笑,伸手推了推張耀:“回家了,張耀。”
張耀慢慢抬起頭,眼神異樣清明,他無言地看了看我,勉強扯一下唇角:“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深呼吸一下,輕聲問:“你跟柳月以後打算怎麼辦?”
他自嘲地笑了笑:“除了分手,還能怎麼辦?”
我從沒聽他用這種失意的口吻講過話,不免為他感到難過:“你們之間有感情,明年畢業以後可以繼續在一起呀,別太悲觀。”
他搖搖頭:“她不可能再跟我在一起了,我和她徹底完了。”
我沉吟,怕接下去要問的問題會刺痛他,遲遲沒有開口。
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勾著嘴角笑:“我跟她沒有做那件事。”
我驀然鬆懈下來:“我相信你。”
“但是開*房的事......不是一個誤會。”他望了望頭頂明亮的白織燈,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我呆住,這是我完全沒料到的答案,也超出了我的心理承受範圍。
他自顧自地回憶道:“上周六下午,我跟她見面之前,沒想過要帶她去旅館的。可是不知道怎麼了,見到她不久,我就跟鬼迷心竅了一樣,呵哄著帶著她去了。她很害怕,弄得我也害怕起來,於是我們還沒開始就放棄了。只是不走運的是,才走出旅館,就碰到那鐵面無私的教導主任。本來他不認識我們的,可是柳月嚇住了,低叫了一聲’陳老師’,他就認出我們是麻十中學的學生了,當場就發作了一通,把柳月罵哭了。”
我呆呆地聽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張耀忽然垂下頭,聲音染上艱澀和自責:“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我不僅親手毀了我跟她的感情,還毀了她的名聲,害得她沒法在學校繼續待下去。你知道嗎?她在辦公室哭著說她不要做檢查的時候,我真恨不得殺了自己。她是我愛的女孩,我怎麼能這樣傷害她?她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我沒出聲,皺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