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沒有的好,羨慕你們。”林想眼睛發著光,開始在護欄上寫字,對雪的喜愛完全衝散了她平時的矜持。
我轉頭看了看默然不語的祁知敏,她雙臂抱胸,抬著下巴,對著遠方微微出神,神態寧靜平和,沒有了平常略微高傲的模樣。
我的心也沉靜下來,想起了人生中靠自己的努力堆起的第一個雪人,當然,還有跟我一起堆起那個雪人的何亞君。
猶記得當時我還是一個整天黏著他、他不理我我就大哭的小女孩。磨不過我的哭喊,也扛不過他爸媽的責備,他收斂了對我的嫌棄,帶著我呼朋喚友。他的情緒轉換地讓人驚奇,前一秒恨不得我滾的遠遠的,下一秒又跟護犢子似的護著我,有小孩子欺負我,他就擋在我前面,揚起小拳頭說要幫我報仇。他笑起來時臉上有陽光般的明媚,沉下臉時眼神卻沉甸甸的都是狠戾,往往不用真動手,別人就被嚇跑了。
然而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返,美好的時光總是存留在記憶中,如今的他獨自一人遠在美國,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原諒他父親,可是一想到他曾經對我說過的那些有關婚姻和愛情的看法,我就感到一陣心疼。他仍然在受傷害,或者說,他父母的婚姻帶給他的傷害會一直影響他。如果沒有何叔叔的那些事情,他或許還是那個笑容暖煦如太陽的男孩。
我想起已經快一個月沒跟何亞君聯繫過,回到寢室,拿起手機給他發了幾條信息,問他這陣子在做什麼,過年回不回家。
我等著他的回覆,過了差不多十分鐘,有消息進來,我打開一看,卻是吳子健發來的。
“白晴,外面下雪了。”
“看到了。”
那邊沉默了幾秒鐘,回:“你明天有沒有事?”
“沒有,不過應該會去圖書館自習。”
“要不要來我們學校吃午飯?”
我看著這句話,愣了愣,他的信息接著又來了一條:“我們學校最近新開了一個食堂,賣的東西很多,味道不錯,你要是吃膩了你們食堂,可以過來嘗嘗。”
我怔了怔,禁不住為聖誕節那天在他面前大吃特吃的豪邁相感到有點兒汗顏。
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補充道:“你放心,我們食堂的東西份量不大,你應該能吃完的。”
我再度愣了一下,意識到他這是在幫我“解圍”之後,哭笑不得。
我快速按著鍵盤:“好啊,那我明天上午十一點半到你們學校。”
“好的,到時候我到門口接你。對了,把你的學生證也帶過來。”
帶學生證吃飯還能打折?想到A大食堂寡淡到讓人想吐的飯菜,我不由更加羨慕瀚寧大學的學生了。果然學習成績優秀的人得到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何亞君的信息第二天早上才到,長長的一串。
“這段時間放假,不在學校,跟朋友自駕游來紐約玩兒了,今年過年沒時間回國,發信息給我是想我了嗎?應該不是吧,過兩天回費城了,找時間跟你視頻,記得打扮地漂亮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