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有點兒驚訝:“在學校附近一間小酒吧。你一個人嗎?現在在哪裡?”
我看了看空曠的廣場,回答:“我還在火車站,麻煩你幫忙看著他。”
我正要掛電話,他叫住我:“你注意安全,對了,我們在鼓樓校區,你別跑錯了地方。”
我道聲“謝謝”,掛斷電話,繞著廣場轉了一大圈,卻沒看到計程車,眼看剛才的婦人又朝我走過來,我只好攔住一個路過的車站巡邏員,問他在哪裡能坐到計程車。
巡邏員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叔,用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話指了指進站方向:“坐計程車在下面坐,從你剛才驗票出來的地方下去,就能打到車。”
我回頭看了看燈火通明的車站,只覺得頭更暈了,身體也更冷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突然有想哭的衝動。
大概我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無助,巡邏員起了憐憫心,頗為體貼地親自領著我去了打計程車的地方。
折騰一路,終於到了我心心念念的J大,下了車,我再度撥打江銘的手機,這次很快有人接了,還是剛才那個陌生男孩子。
不到十分鐘,他出現在我面前,看到我,似乎吃了一驚:“你沒帶傘嗎?”
我哆嗦著搖搖頭,借著路燈看了看他,是一個十分面善的人。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皺了一下眉,把傘往我頭頂上移了移:“我帶你去找江銘。”
“謝謝。”
他喟嘆道:“你應該知道吧?他女朋友忽然從學校退學,跟他提了分手,現在徹底不見人影了。江銘沒找到她,受的打擊不小。”
他似乎並不知道陸思婷父母的事,用一種好奇的眼光瞄了我一眼:“你在哪裡上大學?應該不是在南京吧......知道他分手了,特地過來安慰他嗎?”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換作別時,我會認真回答他的問題來打消他的疑慮,但這時我心煩意亂,根本不想說話,只潦草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酒吧很小,木門上懸掛的小彩燈晃得人眼花,推開門,裡面的格局一目了然,只有四五個顧客,我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吧檯上的江銘。
吧檯左邊搭了一個小舞台,此時一個穿著白色流蘇裙的長髮女孩子正站在上面唱歌,唱的是飛兒的《Lydia》,聲音通過音響播出來,有幾分說不出的刺耳。
我疾步向江銘走過去,走到一半,身體忽然頓住,仿佛剎那間從夢中清醒過來。我該怎麼解釋我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