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嘴笑:“是呀。”
也許我太坦然了,他有些欲言又止,在我的目光下嘿嘿笑了起來:“看來你跟他關係很好呀,還親自開車送他媽媽回家。”
“我那是禮貌,爸爸,她到你這兒來看病,肯定是身體不舒服,我送送她也是應該的。”
他“嗯”了兩聲,瞄一眼我的書架,笑著摸摸我的腦袋:“我的女兒果然又漂亮又善良又懂事。”
“那是,”我很驕傲地抬了抬眉毛,想到江銘母親,問道,“爸爸,她生了什麼病呀?感冒嗎?”
我爸搖搖頭:“她頸椎不太好。”
“哦,不要緊吧?”
“要緊倒是不要緊,就是容易頭暈,我給她開了藥,多休息的話,會緩解的。”
我放下心來。等我爸出去後,我拿起手機,琢磨著也許可以給江銘發條簡訊,告訴他我今天碰到他媽媽的事,轉念一想,又覺得拿這個話題找他說話似乎不太妥當,便放棄了。
我翻出壓在書桌抽屜最底下的高中畢業照,凝視照片裡的江銘。畢業照是站在圖書館門口的台階上拍的,江銘站在最後一排,略微抬著下巴,表情淡漠地看著鏡頭,模樣顯得陌生而遙遠。
七年時間悄無聲息過去,我們早已分道揚鑣,我再也沒機會天天見到他。我曾經樂觀地以為,就算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但至少我們還是朋友,逢年過節的時候可以發簡訊相互問候。然而事實證明,擁有各自生活的我們,註定只能慢慢退出對方的生活。想到如今連給他打個電話都成了奢侈,我心裡一片澀然。
回到瀚寧市後,我的生活差不多又回到跟江銘重逢之前的狀態,只是在結束工作回到小小的單身公寓時,總是感到有一些說不出口的寂寞在心口徘徊。
鄭小青周末來找我,問我跟江銘進展如何,我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她皺眉:“你還是直接跟他表白吧,我感覺江銘這人性格比我老公還要悶騷,你們離地遠,又沒辦法當面色*誘他,總這樣不上不下的也不是辦法。你乾脆一點好了,他若是願意跟你在一起,皆大歡喜,他若是不願意,長痛不如短痛,你也好徹底死心,免得繼續為他蹉跎,不划算。”
我勉強笑了笑:“我覺得我已經可以死心了。你看,之前一直都是我主動找他,他從來沒主動聯絡過我,這足以說明他對我完全沒那方面的想法。我怕我真去表白了,今後我跟他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作為一個有過主動追求男人經驗的已婚婦女,我認為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直接跟他表白,不管結果如何,都能給你這段漫長的暗戀來個了斷。要麼……你去認識別的男人,走進一段新的戀情。”她想起什麼,笑道,“剛好何睿有個朋友條件不錯,有找女朋友的打算,你可以去見見。你如果不想孤獨終老,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
我知道她說的話很有道理,可是卻沒法兒真地付諸行動。就在我舉棋不定之時,意外接到江銘打來的電話,他拜託我幫他修改一份報告。
他的聲音輕鬆而愉快:“這份報告,我看了很多遍,總覺得有些地方比較奇怪,卻不知道怎麼改。你經常寫新聞稿,對文字比較敏感,應該能看出問題。你要是有時間的話,能不能幫我改一下?報告不長,一千字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