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的時候,我基本能一個人滑行十來米的距離,不再需要他時時照顧我。
我意猶未盡地下了場,換回自己的鞋,坐在椅子上長噓一口氣。江銘坐在我身邊,我側目看了看他,發現他的臉頰也有點兒紅,因為剛運動過,呼吸帶著灼熱的溫度,額上滲出一層薄汗。
他拉開羽絨服拉鏈,問我:“玩得開心嗎?”
我用力點頭:“很開心。”我忍住想用手指戳戳他臉的衝動,笑眯眯地說:“江銘,我覺得你很適合當老師。我這麼笨的人,你都能把我教會,教其他人更沒問題了。”
他失笑:“你哪裡笨了?明明很聰明。”
“切,我才不信你心裡真覺得我聰明,不過是哄我高興罷了。”
他很配合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我確實在哄你高興,你居然能看出這一點,說明你還是很聰明的。”
“……”我哭笑不得,一時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他的邏輯。
他站起來,牽我的手,把我從椅子上拉起來:“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我好像還沒去過你們A大,願意帶我去參觀一下嗎?”
大學畢業後,我再沒回過A大,對我來說,四年的大學生活除了上課自習,剩下的便是與吳子健那段不歡而散的戀愛,還有對江銘愛而不得的自我掙扎,沒什麼可留戀的。我一度十分逃避回望那四年時光,自然不願意再回去觸景傷情。
然而當車子駛入通往學校的那條熟悉的街道,我奇蹟般地釋然了。也許是因為我知道吳子健現在生活得很好,又或許是因為江銘正在我身邊,總之我發現自己不再抗拒回憶那四年發生的點點滴滴,反而心生感激,感激別人的陪伴,感激命運給了我一個暗戀成真的機會。
A大自然不比J大漂亮,建築雖有歷史感,但大多外形破舊,遠不及J大維護完好。
在學校裡面轉了一圈後,我帶江銘去了A大跟瀚寧大學之間的那座橋上。正值寒冬,湖面靜謐得仿佛已被凍結住,即使有陽光照耀,也顯得幽深而寂寥。冷風撲面而來,讓人有呼吸不暢的感覺,先前散步帶來一點兒的熱意很快被稀釋掉。
江銘把我脖子上的圍巾往上拉一點兒,蓋住我的鼻子:“別吹感冒了。”
我聽話地“嗯”一聲,對著湖面出了會兒神,不禁笑了:“以前上大學,每次站在這座橋上,好像都會想起你。”
江銘略微挑眉,給了我一個疑問的眼神,我挽住他的胳膊,讓腦袋貼著他的肩頭:“沒跟子健戀愛之前,我經常想起你,你那時候不喜歡我,我只能逢年過節發條祝福簡訊給你,才能換來一點跟你的交流。每次很想你,卻不知道該怎麼紓解那種想念,我就跑到這座橋上吹風,心情就能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