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巷不僅髒亂不堪,隱約還有臭味兒。
她扶著陳嬌停在了一個小藥鋪門口。
可與其說是小藥鋪,倒不如稱之為一間破草房——鄰里之間架了幾條長樹幹,頂用茅草,四周批著泥土做牆,牆上歪歪扭扭寫著幾個難看的毛筆字:回春堂。
藥鋪在巷尾十分隱蔽,誰都不曾想此處藏了個鋪子。
汴京城中藥商被一位姓孫的神秘人招過去,若是想在京中開鋪,必定經過那人同意。
不知此處為何藏了個藥鋪子,即使在汴京城活了二十年經常踩點兒溜達記商鋪、人家的王成,也甚是覺得奇怪。
何況那鋪子中除了一張破木桌一個破凳,再無它物。
而伽章他們在邊塞住過狼窩睡過雪地,自然對此不會有所隔閡,但在於現如今他們的將軍要在此處看病,怎麼著他們也不願意。
“郡主,您這是?”伽章問道。
莫贈將陳嬌小心翼翼的推給伽章,抬腳便進了回春堂。
伽章他們眼睛都瞪圓了。
只見不久,莫贈被一白鬍子矮老頭趕了出來,那人嘭一聲兒關了門。
門順之搖搖欲墜,莫贈忙扶著破門道:“公孫老頭!關什麼門!我都解釋清楚了她的病情,不是說醫者聖心,你大慈大悲行行好吧。”
郡主在求一個怪老頭?五人二丈摸不到頭腦,疑惑的互相對視。
突然陳嬌那處傳來一聲呢喃,莫贈忙轉過臉去,陳嬌已經軟了身子,昏迷過去。
“將軍!將軍!”伽章背起就往外沖,他責怪道:“若是方才回了府召太醫來,將軍也不會這般!”
莫贈心底一沉,大喊道:“王成明月!攔住他們!”
“郡主,您到底想要干甚?若是再耽擱一會兒將軍的病情,休怪小的對您不客氣!”伽章冷冷的看著莫贈。
莫贈咬碎了銀牙,朝那破門裡的人道:
“公孫老頭!今年的貢茶我同意幫你再搞一些來,讓你喝到明年雪來、後年開春。”
“嘎吱”一聲兒門被推開,那白胡老頭兒不似方才趕人時的嚴肅,眼睛彎彎笑起來仿佛一個詞——賊眉鼠眼。
“早說嘛~來來來,快將人抬進來。”他招呼道。
伽章怔怔看著破土堆裡面的空地,公孫大夫看出了他們的猶豫,轉身推了推破木桌,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竟然看到黑洞,洞中無盡的樓梯延伸到底。
“伽章,三姐姐近期情緒暴躁,今日又神情恍惚,回春堂是亡父的秘密,我既然信得過你們便讓你們見了莫府的秘密,那你們呢?”莫贈冷靜道,手中卻緊握著帕子。
伽章聽罷忙將人抬了進去,王成、明月卻在外面守著。
進入洞底,方見華貴,與上方草屋鮮明對比,此處四方地屋不大,卻整面牆都是藥物,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的藥物都在藥屜上寫著。
公孫大夫收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臉,從面前桌子上抽出一根兒銀針,瞅准了陳嬌的腦袋,狠狠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