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贈將屋中蠟燭吹滅,整個人躲在床角,繃緊了神經看向門處。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之人終是走開了,莫贈心中苦笑,將頭埋進了臂彎之中。
她終不清楚自己對齊棣的感情。
像是中間有著無數層隔閡,如父輩的背叛,講不清誰對誰錯。世人只會將慘敗的一方看作輸者,卻不知哪有什麼絕對正義之說,只是站的方位不同而已。
她現在明白,自己與齊棣站的是對立方。也就是莫贈重拾了父親未完成的念想,與慎親王站在一列。
她之前壓根不會摻管政事,甚至都沒有過心管。
而齊棣對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她也不是什麼糊塗之人,再這麼與齊棣耗下去,終會兩敗俱傷。
“嘎吱——”
一聲木門相磨的聲音刺進莫贈的耳膜,她僵著身子始終抬不起頭來。
那人明顯朝莫贈走來,過了片刻,床面漸漸被人壓了下去,莫贈摒著呼吸,可那人呼吸漸漸均勻下來。
莫贈悄悄抬起頭來,那人頎長的身子將她擠在角落中,她皺了皺眉頭,欲要逃離這個尷尬的處境,起碼離他遠些也好。
越是不清不楚的感情,莫贈越怕。
她附身跨過齊棣,突手被人緊緊拉住,莫贈低頭便見那雙沉靜的眸子,在夜色中微微閃爍。
“你要去哪?你還想逃到哪去?你就這般裝糊塗?”他接連幾個問句,莫贈輕輕推開他的手,道:“謝謝你今日幫我解圍,我今日不小心臟了衣物便借了一套丫鬟的,不慎闖入你們的宴席是我不對,對不起。”
她軟軟糯糯的聲音飄入齊棣的耳朵,莫贈一把被那人拉入懷中,隨之一股怒氣渲染著整個屋子。
莫贈知道如果不是齊棣出現,她怕不是已經被韓鈞亭那張噁心的嘴臉玷污了。她理應謝謝齊棣。
“謝謝你,齊棣。”她咬著牙道,“只是,我們早已沒了關係,如荼郡主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溫二小姐。”
齊棣雙手又用緊了力道,莫贈幾乎喘不過氣來。
一雙僅隔幾層衣裳的人緊貼著,莫贈明顯能感覺到他胸口的力道。
“莫贈,你的心真是黑的!”
齊棣啞著嗓子低吼,他緊緊將莫贈擁在懷中,似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翻身將莫贈壓在身底。
突如其來一股力量壓在自己肩頭,莫贈平靜的眸子中閃爍著一絲害怕更是激怒了他。
“你就這般厭惡我?”
莫贈腦子無比清醒。
她甚至還沒有弄明白自己的身世,甚至一切去愛的準備都沒有,甚至感情是什麼東西她都不明白。
以前覺得嫁人就嫁了,對方不在意自己,自己也不給他什麼留念,現在感情來了,她突然就怕了。
“是。”莫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