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贈皺眉看著桌上的碎茶,沉吸了口氣。
今年用的毛尖兒,面前這些本應該帶著茸毛的嫩芽,已經被壓扁的支撐不起來葉面了。
“茗兒,這可怎麼辦?”溫濟為難道。
莫贈捏著嫩芽,道:“賠吧。”
莫贈不差錢,但是不會給不懂事的人買單。
既然能躲過眾人的目光偷渡過來,那也證明家寶有些小心思。
溫濟明白莫贈的意思,他面色急道:“現在不是賠不賠的事情,而是明日鬥茶怎麼辦?就指望這這些茶了。明前的嫩芽可貴,四五片葉中也就這麼一根芽,四斤嫩芽一斤茶,咱家沒有餘量了。”
“賠賠賠,我賠還不成嗎?小三哥你就別打我了,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呢!”家寶委屈道。
溫小三又是一腳踢了上來,“你賠的起嗎你賠?你奶奶的病還沒有看好,你拿什麼錢來賠?”
家寶捂著頭哭了起來。他癱坐在地上,嚎道:“我,我這不就是跑來姑蘇mài shēn嗎?聽說姑蘇一個奴隸能賣到一吊銀子,我要趕緊把自己賣掉,拿錢給奶奶看病。”
“別聽他胡言亂語,這小子就是居心叵測。”楓橋指著他道。
少年氣性到底是血氣方剛,莫贈拍了拍楓橋的後背,他才忽地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默默的站回了莫贈身後。
莫贈盯著家寶許久,家寶眼神畏畏縮縮的躲著她的目光。
自從上次在賭坊門口看到莫贈的時候,他就十分害怕這個姐姐。
他現在學都不上了,也沒什麼本事,只能賣自己了。
想起來還有點兒些許悲傷呢。
小胖子又嗚嗚哭了起來。
莫贈將溫小三與溫濟叫去了觀景台。
溫小三扣著手指道:“爹爹,姐,家寶這人就是不通人理,他這次竟然犯那麼大的錯,是一時糊塗,是一時糊塗。”
“他自己的事情我還是少聽為妙。”
莫贈說道,溫小三還未理解莫贈說的話,她又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怎麼處理家寶,而是明日鬥茶怎麼辦。”
“......那,姐姐是什麼意思?”溫小三問道。
莫贈眸中閃過一絲雜意,“連夜讓家中送來毫針茶來。”
“毫針?不是,毫針不是還未完全確定它的配方嗎?”溫小三疑問道。
“舅舅,勞累您了。”莫贈說道。
“回一趟家,大抵時間還能趕上明日鬥茶。”溫濟道。
“讓楓橋陪您回去。”
“是。”
“對了,公孫大夫還在家中對吧?請他多往鳳鳴縣十里橋旁邊的小巷子走動走動,順便看看家寶奶奶的病情。”莫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