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柳連忙將家寶踢開,電光火石之間,那草藥散了一地。
楓柳檢查著莫贈已經被咬出血的胳膊,而家寶正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收集著地上的草藥。
“孫,孫子......”破爛而又髒到看不出顏色的被褥之下,土坯床上坐著奮力撐起一個老太太。
溫小三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紅著眼睛去扶那老人。
老太太用盡了所有力氣睜開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她全身灰青,褶皺的皮緊貼著身骨,像一隻乾屍般。
而那雙眼睛,卻清澈到如同二八年華的姑娘般透澈。
楓柳也被她這雙靈動的、會說話的眼睛給驚到了。
莫贈鼻子一酸,說道:“楓柳,我們先退出去,現在家寶情緒不穩定,小三,你同家寶解釋清楚。”
說罷,莫贈退出了門。
一出門便對上面色鐵青的陀滿森,她直接避開陀滿森正欲開口的話,轉身朝楓柳道:“去再包些藥來。”
“是。”
楓柳將莫贈安置給了雛鳩。
本互相瞧不上的兩個護衛,現在倒是很默契。
上次賭坊一事中楓柳來過這裡,還幫著家寶bāo guò藥,自然知道這藥的劑量是多少。
莫贈放心的讓她去了。
陀滿森緊皺著眉頭,嘴唇也抿緊了。
他沒能想到自己雖然沒有上過戰場看噁心的死人,但是他總歸見過其他死人。
可是今日,他瞧見的可比暴斃之人還要噁心。
陀滿森嫌棄道:“這是什麼東西?在漠北可是從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一般病重的人都會選擇自殺,絕不會累家人。
他們是有血性的,是高貴的品格。
莫贈一怔,“質子殿下,您無比身份高貴,像我們這種在垂死之間爬過來的人,實在不應該與您這種高貴的人一起。”
她說話的時候,陀滿森覺得他們之間隔著一條巨大的河流。
那河流湍急,一個不注意便能被所謂的洪水猛獸沖走。
剛忍的莫贈瞅著院子中那已經沒有幾根毛掃帚,拿起將院子仔細掃著。
陀滿森擋住她的去路道:“喂,你做這些幹什麼?讓下人去做不就好了?”
莫贈瞪了他一眼,繞開他繼續打掃著。
陀滿森像是一隻全身炸開針的刺蝟,隨時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