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沾滿鮮血的頭顱滾到魏延成的腳邊,他踢了一腳嫌棄道:“最後也死不瞑目麼?”
“將他們的頭都剜下來,走!”
片刻,小道上只剩下一層血跡。
草叢深處,一個人被另一個人狠狠的捂著嘴,他們滾在草叢中,男人狠狠咬著女人的手腕。
女人只是微微皺眉,待人遠了,男人突然跌跌撞撞的跑到血泊之中,抱起一個沒有頭顱的身子放聲大哭。
雛鳩站在他的身邊,不忍心的將曾經一起訓練的弟兄們的身子,一個個搬到草叢中,用手挖著泥土。
得到風聲今晚漠北王會來,她好不容易將陀滿森帶出來,竟然親眼看到這樣殘忍的一幕。
手已經血爛,她沒有停下來,繼續剝著泥土。
陀滿森心如死灰。
她從未聽到過陀滿森這般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如狼泣。
雛鳩不知什麼時候,臉上也被淚水糊了一層,她沒有停,手已經不像手了,耳邊仍舊迴響起他的沙啞哭聲。
“父王啊——”
他哭到沒聲,雛鳩忙跑到陀滿森身邊欲要抱他,卻生生忍了下來。
陀滿森面上無色,跪在地上將漠北王的身子往自己懷裡擁了擁。
半年之後再見父王,卻是殘軀。
雛鳩看到,那少年仍舊是少年,只是在這一刻,少年好似變了一個人。
第176章 意外
紹什十四年間,六月初五。
京城中壓著罪犯的嚯嚯金甲整齊的往定鼎台走去,他們金甲上面反射的特異光芒反射到押送著一車車人頭,他們死相各異面朝四面八方。
有張著嘴的,有瞪著眼睛的,有恐懼的,唯獨領頭人高傲的頭顱望著前方大道。
道路兩旁的百姓竊竊私語道:“作孽喲,看到最前面那個沒有,是漠北王。”
“漠北王死了?哎......”
“死的好啊!小小一個漠北一直在欺辱我們汴唐。不給他們點兒顏色瞧瞧還真是蹬鼻子上臉!”
“話到底不能這般說,你看最近茶商流通給了漠北,咱這兒的好茶不久便宜了嗎?而且唯徐小姐又是一個特別通情達理之人,每次都會推出點兒好東西給我們。”
“噓......別討論了,大不敬啊!”
莫贈掃過那些人頭,拉了拉寬帽,將頭埋的很低。
“小姐,人是前天晚上帶來的。”
楓柳看著那微抖動肩膀,已然努力穩住自己身子的姑娘小聲兒說道。
前天晚上,就被殺了嗎?
今日又是對漠北剩下餘黨行刑的一日,以陀滿森的母親唯徐氏為主的漠北罪人。
“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