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在溫室里長大的小魔仙怎麼會遭遇過這樣接近死亡的恐怖體驗?小白一邊不放棄地扳著掐著脖子的手,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裡流出來,像是瀑布一般,沖刷過臉頰,衝下了下巴。
溫熱的眼淚滴落在那人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熱油濺到了一般,猛然縮回了手。
小白捂著脖子,感覺喉嚨里火辣辣的,一邊咳嗽一邊還抽抽噎噎的。
旁若無人地哭泣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身邊還有個危險人物。她偏過臉看去,不遠處正躺著著一個黑色的人影,那人影在顫動著,伴隨著壓抑的帶著哭腔的喘息之聲。
“他在哭嗎?”她想,身體不由得稍稍放鬆了一些。
她趴在草叢裡爬來爬去,到處摸索著自己的魔法棒,夜風越來越大,滿地的蓬草呼啦啦地發出摩擦聲響,重重地抽打在她的手臂上,生疼生疼。隱藏在夜風中的尖利的嚎叫聲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大,那聲音似乎是有無數種不同的聲音組成,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哭泣著,咆哮者,慘叫著,匯成尖利無比的刀刃,鑽入人的耳朵中,刀尖在大腦中無情地攪動。
終於握住了魔法棒的柄,她立刻念起了咒語:“巴啦啦能量,沙利亞,減聲魔法!”
“呼——”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讓人頭疼的怪聲終於小了不少,要是再聽下去,她懷疑自己的耳膜都會被震破。
做完這些,她小心翼翼地在人影面前五步停下,蹲下來仔細地觀察了一陣,那人卻沒有半點反應,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巴啦啦能量,魯他拉,魔仙極光!”一團淺黃色的光暈從她的魔法棒上冒了出來,輕飄飄地飛到了半空中,慢慢地變大,逐漸地照亮了小白面前的一切。
漆黑而濃密的長髮隨意鋪展在地上,少年的臉龐蒼白而瘦削,他身著黑衣,呈大字狀仰躺著,在魔仙極光暖色的光暈中仿佛是個黑暗森林中的精靈。
小白走近了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少年的臉上傷痕累累,一隻眼睛腫脹著,唇角邊凝著一大塊暗色的血跡,眼下的皮膚透著不自然的潮紅。
她將手背放到他的額頭上,觸手一片滾熱和黏膩。
“天吶,他發燒了。”她蹲在他身邊,再次揮動起手上的魔法棒:“巴啦啦能量,阿西亞,治癒魔法!”
淺綠色的光暈籠罩了少年的全身,像是一潭溫柔的泉水滲入到他的身體之中,最終只留下星星點點的綠芒,仿佛夜間叢林中飛舞的螢火蟲。在魔法的作用下,他臉上的傷口和淤青慢慢地消失不見,露出了一張清秀的面龐。
小白心中失落:“還是沒有退燒啊,難道是因為我的魔力不夠嗎?連發燒都治不好,我怎麼通過綠魔仙的考試呢?”
她心中不忿,又試了幾次,還是不行,頓時垂頭喪氣地坐在草坪上抱著腦袋不動了。
“啪嗒”
滾熱的淚水一顆一顆地掉落在他的手背上,江澄拼命地想要掙脫他的手:“魏無羨,你給我放開,我爹娘的屍骨還在蓮花塢里,我不回去我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