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出不無狐疑地盯了春歸好些眼,她有些不信任春歸就這麼輕易的妥協,尤其是當見白氏來到,春歸也只漫不經心打量時,渠出越發不確信起來。
春歸卻是因那隨意的打量,先有了幾分判斷。
相比渠出的壞脾氣,白氏儼然顯得和氣許多,根本不存已為魂靈就「高人一等」的自傲,確然似有妄執未消,急欲超脫的焦急,尤其是說到她的女兒時,泫然泣下,真像她的阿娘,縱然不在塵世,也難以擺脫為人之母的羈絆。
隻字不提玉陽真君,似乎根本就不知這其中的利害和交易。
春歸有了幾分篤斷,至少,白氏真有冤屈,生前不像作惡之人。
可也未免太糊塗了些,竟然在死後,逗留塵世這麼多日子,仍然不知是誰害了她的性命!
春歸不由扶額,心說難道她還要負責斷案找出兇手這一難題?
也許是春歸許久未置可否,渠出倒焦急起來,喝令白氏先回她生前的居外去,又好聲好氣慫恿春歸:「前些日子,我常窺聞大爺和尹寄余議事,擬出那張名單中,赫然就有白氏的丈夫王久貴,大爺是疑他向施良行行了重賄,也打算著要察辦這事,爭取王久貴的口供,大爺既肯好好待你,這事又湊巧合了大爺的計量,你向大爺求助,大爺必定就能順水推舟。」
難得渠出既然肯出謀劃策,春歸自是深覺稀罕,也沒再給她臉子瞧:「這事我應下來,自會想法子,但契機可不能這樣簡單,還需要廢些鋪墊,我先籌劃著名。但王家那邊,你也得先去盯著些,白氏敘述時還算明白,不曾顛三倒四,只當局者迷,恐怕她回去窺望,也難覺察出多少蛛絲馬跡,她是被害人,對於真兇都一點沒有頭緒,我對王家的了解,全憑她的一面之辭,就更能斷明真相了。」
渠出這回沒有反駁,應諾一聲,影就飄了起來。
春歸倒覺有些疑惑,抬眼盯著她:「今日姑娘怎麼這樣好說話了?」
渠出影在半空中,翻了個白眼:「我算是服了大奶奶,連玉陽真君都敢刁難的人,彪悍如此,還不讓我們這些遊魂兒佩服個五體投地?怎麼敢不聽令行事。」
「我是無知者無畏而已。」
渠出又呵呵笑道:「這話你說得對,如你等這樣的凡人,靈識未醒,哪裡知道玉陽真君對諸靈而言,就相當於塵世的君主對臣民有生殺予奪大權,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真把真君開罪了,仔細靈歸度朔司時,真君不施仙術引渡,你就等著在溟海邊上魂飛魄散吧。」
「玉陽真君口口聲聲造物大道不能違逆,怎麼,難道他就不怕濫用職權而受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