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逕勿努力,我也先出去,盯著莫問,防範他耍花招。」春歸說完,就興致勃勃的運步如飛,根本不給蘭庭阻止的餘地。
她當然不能留在這裡,她必須在莫問的身邊,否則不能及時告知莫問答案,那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哪裡會什麼占卜卦算,她若不在場,這齣戲就唱不下去了。
當然,春歸也不會占卜卦算,但蘭庭萬萬想不到,春歸能夠通靈,而他現在,雖說確定沒有閒人偷窺,卻又怎知這間屋子裡,還有渠出這麼個「閒魂」?
渠出看著趙大爺轉了好些圈,卻不把物件放在水盂里,而是拿了一方墨錠,在石硯里緩緩磨起來的時候,心道:這人也果然奸詐,定是要寫上幾字做為覆藏吧,如果沒有自己在旁偷窺,還真不信凡人能夠射中。
又說春歸,急急忙忙去了離山神廟還隔著百八十步的竹亭,氣還沒喘勻淨,就被莫問連連追問:「我說大姑娘,你怎麼知道那白氏是服草烏而死,又是怎麼知道那個王平安,雖說是嫡子,卻對一個風塵出身的庶母禮敬有加,還有,你怎麼就能斷言白氏是被害死的呢?又說這射覆的把戲,可不是普通的障眼法就能射中,萬一有個閃失,道爺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了,你究竟有沒有把握呀,道爺看你那夫婿,長得一表人才,品行還算優佳,可還大有興趣結交呢,要這麼就毀了,你沒有損失,道爺到哪裡找這麼好騙,哦不,這麼投緣的知己。」
「問這麼多,明知我不會回答,你累不累?」春歸氣不定但神還閒,一句話就噎得莫問直翻白眼。
一旁的柴生還為春歸助拳:「莫問,你想想道長給你取這名是什麼涵意,你怎麼就執迷不悟呢?」
小道這個白眼是徹底的翻過去了,倒在柴生身上直抽搐:「真行啊你們倆,從前聯手欺負我吧,還算一對青梅竹馬,如今青梅別嫁了,照樣狼狽為奸,還有沒有天理,存不存人性。」
柴生一抖肩膀,就把小道抖在了桌子上,忠厚老實地斥道:「瞎說什麼!」
春歸探身就是一拍,打在小道的腦門上「啪」地一聲:「你自己說說,欺負了柴生哥多久,占了柴生哥多少便宜,就你這個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的神棍,要不是柴生哥,早就餓死在松果山上了,裝什麼委屈,還天理人性呢,要不是看道長的情份,我早把你這騙子的嘴臉拆穿了,看你還能打著道長的幌子裝神弄鬼。」
這樣一鬧,卻見渠出已然飄然而至,春歸更是嚴厲:「還不正經些!」
莫問一臉的不服氣,卻到底爬起來坐好,翻著白眼直瞅春歸。
春歸不用和渠出交談,渠出也果然具備基本的默契:「趙大爺沒用現成的器物,自己磨了墨,寫了一篇短文。」張口便複述得一字不落。
這下換春歸坐蠟了。
原來蘭庭這篇短文,寫的是今日出行所見所感,雖不是長篇累贅,且文筆優雅敘事簡潔,春歸聽渠出複述一遍,也有把握能背個一字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