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關於珍姨娘,春歸不過是贊了一贊她的容貌,惋惜著這樣的姿色,卻年紀輕輕就受冷落,鄭氏立即便展開了她的見解——「光是有張臉面,又有什麼作用?太太調教出來的人,還不都像她一樣的木訥呆笨!這個珍姨娘呀,論來和太太屋裡的凝思,是從同個牙人手裡買入,也是一齊買入,要不是珍姨娘給凝思求情,說不定白氏根本就看不上凝思,珍姨娘對凝思總有恩情吧?結果呢,珍姨娘成了珍姨娘,太太不說二話,凝思卻惱上了珍姨娘,說她背主,如今對珍姨娘是愛搭不理。顧娘子有所不知,我們家這位太太,出身貧苦就不提了,過去還守過寡……」
毫無違和就完成了從吐槽珍姨娘到凝思再到周氏的過渡。
又比如春歸剛說一句:「聽外子提起,似乎貴宅請來的這位莫問道長,是為了替三太太超度?」
鄭氏便更像是被打通了話嘮這根筋脈:「這事從頭說起,可就長了。我們家這位三太太,是個出身青樓的妓子,靠著打小學的那身狐媚本事,也算取悅了老爺,一度還哄得太太和她姐妹相稱,在我們家呀,可真算得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物,連我都以為,她這輩子就該這樣的風光了,也不知怎麼就得罪了太太,就是娘子早前也注意到那婢女凝思,往老爺跟前告了她一狀,老爺發了火,把三太太禁足,沒想到三太太會想不通,居然服毒自盡了!」
這說法當然和真相有異,不過不是鄭氏克意欺哄,實在她就算口無遮攔,到底還不敢違逆王久貴的禁令,把他「綠雲蓋頂」的丟臉事拿出宣揚,
聽春歸連道「可惜」,鄭氏絲毫就不掩飾她對白氏的厭惡:「三太太可不是個好人,得勢時沒少在我跟前耀武揚威,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麼出身,一個青樓的賤妓!落著這下場,才是她應著的運數,原該一條賤命,怎麼享得榮華富貴?」
噼里啪啦把白氏狠狠作踐一番,鄭氏才算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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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新的懷疑
蘭庭聽春歸的複述,微微蹙著眉頭:「鄭氏毫不掩飾怨恨之意,確然不似兇手。」
行兇的人,當然擔心罪行敗露,會下意識迴避案情,鄭氏竟然滔滔不絕,甚至坦然暴露對白氏的不滿,若她真是兇手,那機心之深沉也太可怕了。
春歸嘆道:「還不僅僅是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