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王久貴還能說什麼呢?
卻在這時,喬莊終於露面,腦門上還掛著熱汗,看上去很是疲憊的模樣,說的卻是讓王久貴「如釋重負」的一件喜事——幸虧喬小郎中搶救及時,王平安已經轉危為安,只需臥床靜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如常。
這下子王久貴再也不能給蘭庭臉色看了,還得低聲下氣懇求著把喬莊暫時留在家中,直到長子痊癒才算符合情理。
蘭庭也趁機提出:「關於王翁曾向前任知州施公行賄之事……」
「移步再談,移步再談。」王久貴恭恭敬敬把蘭庭請去了別處。
此日下晝,蘭庭和春歸便離開了王家,趁著日落之前,趕回汾陽城中。
途中之時,春歸才抽空問道:「逕勿故意造出三爺受疑、大爺垂危的假象,是為誘使珍姨娘上鉤?」
「正是。」蘭庭自然沒有隱瞞春歸的必要:「咱們之所以如此急忙趕回汾陽,也是為了打消珍姨娘的疑慮。」
「可是逕勿究竟是怎麼懷疑到珍姨娘身上?」春歸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早是從王三身上看出的端倪,我記得曾經告訴過輝輝,我一見王三,稍經試探,便發覺他對莫問的登門,白氏並非自盡的事似有察覺,且像期待著有更多事故發生,但我再摸了摸王三的底,先不說他有沒有策劃陰謀的能力,對於他的認識,有一點我能篤斷,便是作為商人,王三還不失/精明,也就是說,他不會承擔損失大於利益的風險。」
春歸道:「逕勿言下之意,王三和我那位伯祖父是一類人,雖然萬萬不能算良善之輩,但也不敢為了財利就親手謀害人命,因為一旦失敗,可就萬劫不復。」
「是,所以我相信王三的辯解,他只不過聽了珍姨娘的承諾,會助他奪得掌家大權,隱隱想到周氏母子會有禍殃,尤其是白氏『服毒自盡』後,但王三甚至認為莫問是被珍姨娘收買,證明他其實沒有參與計劃,並不知珍姨娘的行動。」蘭庭先肯定了王三既非主謀,也甚至不是幫凶。
又道:「白氏一案,輝輝先後排除了周氏、鄭氏等人的嫌疑,而我也先後排除王久貴、王平安、王三等人行兇殺人的可能,但凝思又不可能是唯一的兇手,這也一度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在我叮囑下,王平安從王三屋裡的婢女口中,打聽得珍姨娘和王三有染。」
「逕勿竟也知道?」春歸在驚訝之餘,一時不防,泄露了她也早已知情。
蘭庭就挑了半邊眉頭,等著春歸給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