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成敗與否,只看今晚,再過一個時辰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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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功虧一簣
春歸為著這樁「飛來閒事」,出外客居了好些天,這日回到自己雖然也是暫住,在此一畝三分地倒也還能作主的地方,心情原本也是舒坦自在的,依她的性情,在茶足飯飽沐浴淨身後,正該神清氣爽睡個好覺。
奈何蘭庭下晝時一進汾陽城,不待回府衙,就說要去見一個人安排今晚之事,明顯篤定珍姨娘會立即行動。更不說待到戌正時分,白氏的魂靈出現,轉告了渠出的發現。春歸知道這晚夜深人靜時,珍姨娘和同謀必定會再殺人,雖說信任蘭庭已作安排不至於出現紕漏,但對於結果的盼望還是讓她免不得輾轉難眠。
而蘭庭自從去了「見人」,也再沒和春歸碰面,還是晚上陪同沈夫人用餐時,聽趙小六在那兒絮絮叨叨「大哥哥好容易回家來,又忙得沒空閒給我講解山海經」,春歸才能確定蘭庭確然已經是回來了,大約還把聞訊而至的趙小六冷落在旁,才讓小六如此的哀怨。
沒了知情人一同等候消息,春歸也只好聽勸早早安置,今日值夜的菊羞倒是睡得鼾聲柔綿、唇角淌涎,她還在床上不停翻著烙餅,時不時就盯著屏案上那盞留下照夜的蓮花燈發怔,盼星星盼月亮也沒盼到白氏和渠出的半個魂影兒。
天就朦朦亮了起來。
菊羞晚上睡得雖沉,清早也醒得極快,像調準了的自鳴鐘,卯初立時睜眼,發覺春歸竟然也睜著眼,菊羞眼珠子都險些沒有瞪出來:「奶奶怎麼就醒了?」
她家主子哪裡都好,就是有個賴床貪睡的毛病,還在當姑娘的時候,日日都要哄著摧著才肯起,尤其是到了冬天,縮在被窩裡頭,有時候甚至要老爺來哄她才肯起來吃飯,不過這也都是姑娘年幼時的糗事了,老爺過世後,太太身子不好,姑娘幾乎一直在侍疾,那些年過得再沒了隨心愜意,這還是出嫁之後,慶幸婆母和夫君都是和氣人,於是主人就又開始舊態復萌。
為著這事,菊羞的娘宋媽媽可沒少憂心忡忡,煩惱著待回了北平的太師府,奶奶這樣的懶散該怎麼辦,要知出了嫁的女子,在夫家可不像閨閣時候嬌生慣養著,沈夫人不在,太師府可還有太婆婆呢,要連日日的晨省奶奶都能誤了時辰,豈不是要被長輩降怒。
春歸對宋媽媽的回應卻是:「能受用一日,且讓我受用一日吧。」一副得過且過管他日後的潑皮樣兒。
所以菊羞大清早見著春歸睜著眼睛炯炯有神,就像是活見鬼一般。
「心裡有事,哪裡睡得著,再說晚上也的確太熱了些,悶得我一身的汗。」
春歸就像沒察覺菊羞的驚奇,下床就往窗邊走,迎著清晨撲面而來的幾分涼爽深深吸幾口氣,就見梅妒等幾個婢女都走了進來,有捧著水盆的,有拎著提壺的,有託了衣裳的,大約是她在裡頭和菊羞說話,被梅妒聽見了,於是乎乾脆帶頭進來侍候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