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掐滅了胡思亂想:「我相信逕勿。」
這話聽起來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但蘭庭卻偏偏能夠聽懂,如釋重負一般,真切一笑:「關於母親這樁舊事,因果是非有如盤根錯節極其複雜,且,關係大內密丑,輝輝知道太多反而無益。」
蘭庭既已這樣說,春歸就真不好再往深處追究了,她低了眉眼,又作解釋:「自從那日,逕勿替我擇了青萍等六個丫鬟,我就感覺回京之日當是近了,雖說我已嫁入趙門,太師府日後也便是我的夫家,可……到底將要面對陌生人事,難免忐忑不安。」
「確然是要趕在八月前回京。」蘭庭道:「我報了今年秋闈,不過也不是近幾日就準備動身,總得要助著老爺,收集幾件施良行的罪證才能安心。」
雖說春歸早知道了是蘭庭在幫著翁爹的仕途政績,且就連沈夫人,當她面前也不再遮掩這事,但此刻聽蘭庭如此雲淡風清的說出,春歸仍然覺得訝異:「逕勿還要因為老爺的公事在汾陽逗留?且又還要趕上今年的秋闈?!」
「若錯過了今年,又將等三載,我不想再繼續遊手好閒。」
「可時間未免也太倉促了,逕勿這段時間被公務分去大半心思,都沒有時間溫書破題。」春歸的意思是,就算再等三年,蘭庭也才二十,冠歲之齡考取功名入仕,又哪裡算得上晚,反而如此倉促的應考,萬一要是落第……
不是她烏鴉嘴詛咒自己的丈夫,雖然說一次考中古來鮮見,多的是人屢試才能中第,不過蘭庭少年成名,難免為聲名所累,旁人落第乃情理之中,擱他身上,興許就成了虛有其名,少不得受奚落嘲笑了。
「考個舉人而已,還需要用懸樑刺股、閉門苦讀的努力來臨陣磨槍?這樣過去的十年寒窗,我豈不成了虛耗光陰?」某才子很是器滿意得,一臉不以為然的自傲。
春歸:……
這晚她做了個夢,夢裡某才子秋闈落第,垂頭喪氣的回家,於是被她昂首挺胸的一番奚落,羞得某才子掩面啼哭,也廢了她不少唇舌哄轉,累得那叫一個口乾舌躁,終於才哄得某才子移開手掌……
那張臉突然就變成菊羞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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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蘭庭,雖然真心裡也的確沒把即將到來的鄉試當件要事,胸有成竹能夠一舉考中,不過前提是堅決不能誤了鄉試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必須要儘快收集施良行的罪證,為父親大人在汾陽的官場上開創一片大好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