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蘭庭點明後,嚴景喻的神色不由又是一變。
巡按御史一般不為常派官,幾乎年年皆有變動,這就導致州縣等等地方官員往往對本年委派的巡按究竟是誰先不知情,而據嚴景喻所知,他的那位同鄉兼舊友唐維抵達汾陽不過三日,尚且不及各處走訪,而趙州尊的長公子竟然便知他與唐維交情匪淺,這才暗示他應當立即將此案報知唐維,並說服唐維參與覆審。
一定是在唐維奉職受令時,趙知州已然得到了消息!
要說來巡按御史不比得東廠、錦衣衛一類暗探,身份其實遠遠沒有這樣的神秘,只要委任下達,不可能也沒必要瞞得密不透風,不過如果地方官員能及時探聽得這一消息,說明消息極其靈通,直接反應了這位官員在朝堂的人脈深厚。
嚴景喻不由感慨,到底是父親曾為一國首輔,生前就被封為三公之首,趙州尊在朝堂的影響萬萬不容小覷,看來自至汾州,起初的無所作為都是藏拙,是為了迷惑對手的計策,一旦察明實據反擊起來便絕不手軟。
不得不說嚴景喻當真高估了趙州尊,他根本不知也覺得不用關心巡按御史由誰擔當,何時赴任。實則是蘭庭尚在北平未被召來汾陽時,便得知了唐維的任命,於是順手便察了察他的根底,和汾州地方官員有無關聯,察實唐維並沒有牽連進任何黨爭,只是和汾州學政嚴景喻素有交情。
要說來其實不用唐維出面,蘭庭也有把握拒絕提刑使周渚,奈何趙知州恨不能趕緊丟開蔣氏這燙手山芋,故而蘭庭只好請唐維這個外援參與,又之所以找了諸多說法,也是無奈之法,他總不能直接告訴外人「家父膽小怕事打算推諉責任」吧。
「唐巡按剛剛抵達汾陽不及三日,想不到趙州尊便已得知消息。」嚴景喻幾乎懷疑他的身邊有趙江城的人監視盯梢了,他可是昨日才剛剛見過唐維。
這個誤會很不好,必須打消,蘭庭忙道:「算來此年夏稅已近徵收完畢,各地巡按都將陸續抵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