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聽蘭庭道:「早前二嬸那樣的態度,我以為輝輝會覺忐忑,此刻見你竟有如此閒情看話本打發時間,倒是我多慮了,輝輝既來之則安之的心境胸懷,實在讓庭佩服。」
大爺您可別佩服我,春歸哭笑不得:「哪裡是既來之則安之,我不過是抱著能拖則拖的心思罷了,逕勿還是多慮點才好,至少得告訴我二嬸為何是這樣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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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少年家主
蘭庭眼見著春歸立即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且還不忘把那本早前還看得津津有味旁若無人的話本,粗暴堅決的往胳膊肘下一壓以示「忐忑」得無心消閒,轉眼之間就同剛才判若兩人,變身迅速得就像有七十二變神通的孫猴子,他忍不住扶額,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往上提。
歡喜的是春歸併沒有說那些粉飾太平的套話,若一直保持這樣的不見外,什麼煩難都能對他訴之於口,日後也就少些擔心她在內庭的艱難困郁。
不過把有些原因,還是挑剔斟酌不說,只道春歸避不可免應當掌握的:「二嬸與你素未謀面,自然不是因為輝輝本身的原因而生厭惡,說到底,無非利益得失的關聯罷了。輝輝應知,如今太孫為儲君,而夫人的嫡姐沈皇后便是太孫的祖母。」
春歸縱然不是官宦豪門家的女兒,但當然也了解這類眾所周知的事。
論來當今皇上有不少兒子,且前頭的好幾位皇子都已成年,太孫今年卻才十三,若依據「國有長君,社稷之福」的理論,讓乳臭未乾的小兒擔任一國儲君顯然會引起朝堂百官的憂慮,並不是一個英明睿智的決定。但太孫的父親聖德太子卻是沈皇后唯一的嫡子,在世時又孝悌寬仁,立為儲君時無論文武百官還是諸多手足,朝野貴庶盡皆心悅誠服。
而弘復帝自即位時,便令聖德太子參政,對這唯一的嫡子予以厚望,但沒想到聖德太子最終卻英年早逝,弘復帝成了白髮人送黑髮人。
太孫做為聖德太子唯一的嫡子,立為儲君似乎也還算名正言順。
不過就算名不正言不順也不是春歸可以置喙的事情,她只需要知道婆母沈夫人是堅定的「太孫黨」就可以了。
「祖母出身安陸侯府,現今安陸侯正是咱們的舅祖父,舅祖父的嫡女選入宮廷,封惠妃,生十皇子。」
這些事情春歸原本已經聽沈夫人略略提起過,也因此產生了不少的聯想,但聯想等同於猜測,說到底都不怎麼靠譜。
蘭庭今日告訴她的才是確實的話:「十皇子年紀雖小,惠妃卻頗得帝寵,故而安陸侯難免會卷涉進奪儲之爭,這就是祖母與夫人矛盾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