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春闈試期定在三月,朝廷認為的確能減少火患的可能。
所以這件事情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所以今春三月,蘭庭終於應試春闈。
考試的前一天,他便下令鎖了暖閣,以示決不再看書本一眼,上晝時便攜同春歸前往怫園,好好的逛玩一番,又是游湖又是賞花的,徹底不想應試的事兒,到了傍晚,仍然留連在琴館,寧看更久月色,也不願早些歇息。
這個地方許是因為更加幽靜的原因,人在樓上坐,尚覺窗風冷。
春歸便十分擔心蘭庭在此關鍵時刻著涼,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發揮不佳導致名落孫山……整個京城都可得震動了,誰讓趙大爺早早的成為奪魁熱門了呢?所謂名氣越大壓力越大,意外倒在會試門外的才子大有人在,春歸雖然並不在意,但她想蘭庭應當是在意的。
且不見自從鄉試奪魁之後,趙大爺已經多久沒說易如反掌的大話了?
一時沒忍住,春歸便問道:「逕勿你對這回會試,是否不如鄉試時胸有成竹了?」
「你也看出來了?」
燈火月色下,男子的眉目看上去更加溫潤些,且問這話時微微的側偏著臉,眼角似有燈火月色的交集,偏是月色,沖淡了燈火的輝茫
,讓這交集而生的一點光影比月色更亮,比燈火要淺。
總之極其動人。
「呃。」春歸莫名其妙發出這聲應答,不知是否定還是肯定。
蘭庭微微一笑:「會試的變故太多了,我不是擔心考官仍敢舞弊,但就算不存舞弊的行為,文才除外,策論看重的還有觀點,這就因人而異了,誰也沒有必然的把握說一定能獲考官的認同。」
「呃。」當又再發出這莫名其妙意義不明的一聲,春歸不由更覺老臉羞紅,連忙補救道:「呃?」
蘭庭:……
他伸手,猝不及防便勾了某人的香肩往懷中一摟,想想又笑,笑笑才道:「怎麼輝輝看上去,比我還緊張了?」
春歸已經不因兩人的親近而手忙腳亂了,這時只是悄悄用手指摸摸鼻樑:「實在見慣了逕勿胸有成竹的勢態,冷不丁聽你說沒有把握,我就跟著七上八下了。」
「你不用擔心,我雖說沒有十成的把握,但也有五成,再兼這些日子的努力,更增三成,剩餘兩成只好聽天由命,但也比大多考生算是樂觀了。」